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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严肃的放下手中的信,没有言语,不知是过于震惊还是没有回过神来。
听了魏南晚的话,几乎所有人的反应皆是“嘶”的一声,倒吸了一口气。
众人目瞪口呆地回不过来神,心中极为惊诧,成婚当天,女帝未娶先休!
这……这……同时休离六位夫郞!陛下竟做了这种他们超出他们意料之外的事情!
圣上这个举动,几乎让他们的心脏都差点要集体罢工回老家去了。
而六夫听着魏南晚如此绝情狠厉的话,都死死地攥着手中的休书,脸色无一不是难看的很。
傅奕然双眼透着几分受伤,只是临近最后一步了,他如何能甘愿如此轻易被休了,他不甘心!
正当他欲上前一步时,却被徒然沉下脸的魏南晚一声喝住:“明白的话,就立刻离开舜国!否则,别怪朕用上一些手段来请你们离开!朕想那封休书上面已经说清楚了,亦说明了一切,希望你们不要逼朕用上武力。”
她红裘一挥,即刻大殿便陆陆续续地赶来大批的禁卫军、御林军,还有羽卫军,甚至其中还有一些武功高强的暗卫参入,纷纷将他们包截在内。
那成批寒光粼粼的军队,让百官们都缩了缩脑袋,垂下了头,不敢置疑魏南晚此刻的任何决定,看女帝那气势汹汹的模样,他们要是胆敢出言反对质疑,恐怕明年的同一天,便是他们的忌日了。
“如果他们不肯离开,就以他国潜进的奸细罪名论处,格杀无论!”
绝情地抛出一句,魏南晚不再多看他们一眼,那笔挺如利刃般孤绝料峭的身影没有停顿地转身,便在众兵将的掩护之下消失离去。
“陛下!”
所有人都呆若木鸡了,她不仅休弃他们,还强势地驱赶他们离境,明明只差一步,临差一步便能成为她夫郎的六人,究竟是什么原因,才能让她如此不留情面呢?
明明是场喜庆,甚至是全国欢举的事情,如今竟说不定要酿成一场血洗婚堂的结果……这真是让人猜不透,看不明,亦不懂啊!
太后没有阻止一切事态的发生,她凤眸冷然地,用着一种威严审视的目光,先是打量了一下六夫沉下去的脸色,却见他们没一句辩解与质问,只是单纯地沉默以对,显然已经默认了信上所述的事情。
虽然她只是看了江霁白的信,可是只要加以联想,但能清楚晚儿给他们的既是休书,也是一份警告!
“呵呵,果然一切都是水中梦幻,一碰就会碎了……”
傅奕然低垂下羽睫,妩媚的脸上勾唇浅笑,话中凄婉而悱恻。
他轻抚着身上一身红袍,虽然他不喜穿红色衣袍,可是只有这一件红色让他觉得不讨厌,甚至极为喜欢这一件,可惜这件最喜欢的一件,最终亦是一件遭人摒弃无用的衣衫,呵呵……
突然他大笑一声,红衣瞬转,如星辰划过,已然纵身离去,没有任何人能阻止,当然,亦不会阻止。
先前看着那五人与他同一身的红袍,苏瑾初眼中幽深重重,却又雁过无痕,而此刻他看着自己手中的休书,抿唇一笑,别有一番滋味在心中,他的表情仅是闪过一丝黯然,随后便又恢复了淡笑如常的模样,云烟天雾间他已消失了身影。
祁时澈戏谑地把玩着不知何处变出来的扇子,指尖捻着休书,自魏南晚离开那一刻,他已经收拾好的心神,再次恢复如常。
他玩味地看着苏瑾初消失的方向,眼中阴暗末定,最后也随之离开。
众人中,只有陶向笙表情最缓和,他不知道是该松口气还是该失望的,可是现在的结果却已是最好的了,他苦笑一声亦转身离开。
陶向笙瞧了眼仅是直直瞪着手中休书的宋知意,不声不响,像是成为一座木雕般僵硬的他,微叹了口气道:“宋知意,走吧。”
宋知意将手中的休书死死地捏在手中,淡色的双唇抿得死紧,由药人推着轮椅离开了。
只有江霁白失了神,缺了魂般,他在看到书信内容的时候就已经僵住了,未娶先休!她真的不再要他了,他直挺挺地站在大殿一动不动,就如荒漠中的沙丘尸骸死一般寂静无依……
太后早已顺从魏南晚的做法,紧随其后离开了,朝臣们自然也争先恐后地相继离去。
如今就只剩江霁白没走,这让领头的将领有些犹豫,这时候,似有人在侍卫队长耳边说了什么,他愣了愣,再次奇异地瞧了眼没有反应的江霁白,便指挥着众人鸣鼓收兵,一时之间人们渐渐消散。
此时,诺大恢弘的宫殿中,只余江霁白一人拿着休书,孤零零地站着殿内一言一语,似一座雕塑。
可是,就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在无人察觉的一处角落中,一双狭长的凤眸既心痛又愤愤然地在一直注视着他。
第二日,舜国全国上下人人皆知,舜国新君在纳夫娶侍的当天,未娶先休,果断决然地当着众臣与太后的面,送了六封休书递上,当场便休弃了六位侍夫,并遣了重兵围殿,厉色地扬言要将他们驱离出舜国国境,不得踏入,否则以别国奸细论处。
这次的休夫事件,不可谓不轰动绝伦,很快便成为了全国人民茶余饭后的八卦闲谈,流言疯狂传播的速度,已经遍布了其它几个国家朝野上下。
……
养心殿内,魏南晚正在静逸地批改奏章,太监与宫女们都被她尽数遣出殿外守着。
突然她笔尖一顿,视线落在窗外迎着寒雪的红梅上,外面的漫天飞雪,愈发衬得它红艳欲滴,春近寒虽转,梅舒雪尚飘。
曾经,她曾许下的愿望在昨日终于还是达成了,如今无论是她的后宫,还是太子府内院的面首,终于都清理得一干二净,现在,她与那些男人,已毫无关系了。
她本应该觉得高兴才是,然而,当时的她却只觉得有种被欺骗的愤怒,这种愤怒竟将她心中原本应该觉得高兴的部分掩埋得一干而净,可当她又过了一夜的沉淀,竟又没有先前的感觉了,如今的她,只余一种清醒过后的平静。
“晚儿。”
魏南晚回神,一听便知道历来不经通报便能闯进来的必然是她的母后,隋媞苒。
果然,太后穿戴一身华服,任着宫婢脱下毛绒披肩,然后让众人下去候着,随后太后坐在魏南晚侧对面,直直地打量着她。
“母后有事?”最终魏南晚还是抵不住她的高压视线,淡淡地问了一句。
太后犹豫了一下,才叹了一口气,有些踌躇地问道:“他们……除了江霁白,他们的身份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