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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她凭什么不认他

作者:浮生偷闲者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推荐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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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忙了一天。

    傍晚,夕阳斜照进了那偌大而明亮的现代化的办公室里。

    霍宇凡把手中的文件夹放到一边,关上电脑,拿出手机,习惯性地拨打那个号码。电话那头传来了接通的声音,但依旧是不断地响着的音乐声。这是最近一个月来,他每天下班后做的第一件事情。那还是杨斯若的手机声吗?停了五年多的这个手机号码最近这一个月重新接通了,是杨斯若回来了吗?不接他的电话,是五年多前杨斯若的习惯啊。

    “杨斯若,你在哪儿?”叨念着这句不知叨念了多少遍的话语,他走进衣帽间,将浅灰色的西装换下,穿上深蓝色的窄角牛仔裤,配上身上白色的休闲服,然后换上今年最潮的小白鞋,立即成了街头休闲时尚boy。他走出办公室,坐上了电梯。电梯的镜面映出他那棱角分明的五官。他的刘海烫蓬,往上收起,酷酷的飞机头发型,显得帅气而迷人。

    离开摩天的办公大厦,和几个好朋友吃过晚饭,然后驾着他心爱的兰博基尼缓缓行驶在沿江大道上。

    横穿S城的兰江之水幽幽而去,沿江大道上车水马龙,灯光柔和。

    今晚,他特别地烦闷而感伤。他不知该如何才能找到那让他苦苦思念了五年多的杨斯若。说来也有些荒唐吧,那不就是缠绵了一夜的女人吗?噢,不,杨斯若怎能称为女人呢?不就是个青涩的女孩吗?但,她就是和他以往的任何女人都不同。他们只有一夜之缘,可已经换来他将近两千天的苦苦等待了呀。

    沿江一带东堤五路的酒吧里传来喧闹的音乐声。

    他低头看看手表,晚上10点半。他已经漫无目的地开着车行走了一个多钟了。

    “今晚,就去喝几杯吧。”他摇着头,把跑车停在一家名叫“君再来”的酒吧前。

    当他一踏进酒吧的门口,服务生就殷勤地迎了上来,眼里冒着金光,嘴里快快地叨念着:“哎哟,霍五少,您来了,您来了!快往里面请。”

    哼,该死的,怎么走到哪都能被认出来,就不能安静地喝杯酒吗?唉,谁叫他是S城无人不知的霍家的五公子呢?他皱了皱眉,心里暗暗骂着,随着服务生走进了差不多已经是满座的酒吧。

    服务生将他领到靠近舞台的正中的一张桌子前,另一服务生立刻送上了一瓶冰啤酒,并帮他倒上了满满的一杯。他随意地坐了下来,端起酒杯,大喝了一口。才没一会,闻风而来的酒吧的老板赶着过来和他打招呼,见他有些不耐烦,就快快地闪一边去了。

    他又大大地喝了口啤酒,无意识地往舞台中央看去。那是一位穿着深蓝色小礼服的女子,坐在钢琴前优雅地弹奏着。她斜露的肩膀在柔和的黄色灯光下显得特别白皙。她的长发松软地轻挽起来,显得特别地有女人味。她的侧脸尖尖的,高挺的鼻梁,长长的翘翘的睫毛,这美丽的侧脸,似曾相识。猛地,如遭雷击,他的心脏狂跳起来。她,是——杨斯若吗?

    “谢谢阿若为我们带来的美妙的琴声!”主持人走了出来,他微笑地说着,“让我们接着听歌手阿哲的演唱。也让我们的阿若稍作休息。”

    “阿若,再来一曲!”一些小伙子叫起来。

    “阿若,来一首歌吧!”一些小伙子起哄着。

    “哦,大家别急。阿若等会会给你们带来更精彩的曲子。”主持人忙打圆场。

    那个名叫阿若的女子站了起来,向观众这边点点头,走往舞台后面。

    那脸,那眉,那鼻,那唇,即使他没清楚地看过她的双眸,但他一眼就认出了那是和他共缠绵一夜的女孩。“杨斯若。”霍宇凡轻叫出声,但他的声音淹没在嘈杂的喧闹声里。

    他急忙站起来,向阿若追去。

    她穿过一条不长的走廊,到达一间挂着“休息室”牌子的房间前,推开门走了进去。

    霍宇凡紧随其后,也到达了那房间前。他的手握住了门把手,犹豫着,最终,紧张地把演员休息室的门轻轻拧开。

    那间不大的房间里,昏黄的灯光下。阿若正趴在一张桌子上休息,那小小的头颅疲惫地枕在双臂上,那瘦瘦的肩膀微微地颤动着。

    “杨斯若。”霍宇凡喃喃地叫着,几乎是屏住了呼吸。他一步一步地、轻轻地走向那趴着的人儿,双手不知不觉中竟然握成了拳头。

    阿若轻轻地抬起了头,眼睛随之慢慢地睁开,疲累中带着迷离的色彩。

    “杨斯若,杨斯若……”霍宇凡傻傻地叫着这个不知念了多少遍的名字,觉得一丝泪意就要涌上眼眶。那雏菊般美丽的眼睛,迷惑地望着他。哦,这就是他期待了五年多的注视。她双眼睁开、望向他的那一瞬间,他的整个世界瞬间就光亮了,他空荡多年的心似乎在此刻找到了着落。

    “你是哪位?”阿若一惊,眼前这男子的声音似乎在哪儿听过。

    “我是——”霍宇凡不知如何回答。难道说他就是那个和她共度一夜的男人?那个思念她五年多的傻瓜?慌乱中,他只会简单地回答了,“我是霍宇凡。”

    “霍宇凡?!”阿若迷离的眼睛忽的睁大了,她擦着淡淡红色唇膏的嘴微微地张成了小“O”型,但这只是一瞬间,她立刻又恢复了自然而淡漠的表情。

    “你记得我?!”霍宇凡已经走到她面前,一颗心如鹿撞,不由自主地伸手想抓住她的手。

    她垂着的右手举起来,用手背轻轻地擦拭了一下左脸,巧妙地避开了他的手。“对不起。我听错了。先生,我不认识你。”她的眼神干净而坚毅。

    “阿若,到你上场了。”一位服务生来叫道。

    “对不起。我要走了。”阿若绕过桌子,轻轻走过他身边。

    “杨斯若,我找了你好久啊!”霍宇凡急得一把将她抱在怀中。他的双手一触到她柔软的身子,他整颗心就如大鼓在敲打,猛烈地、狂乱地跳动起来。

    “你干什么!”她又慌又气,却挣脱不开他的怀抱。

    “先生,你——”那服务生大惊,却又不敢来拉他,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俩。

    “啊,啊!对不起!”霍宇凡猛地将她放开,紧紧地、狂热地盯着她,口不择言着,“我不是故意的。杨斯若,我只是太高兴,太想你了!”

    “疯子!”她横了他一眼,快步地走向门口,小跑过廊道,走向舞台上的钢琴。她向观众轻轻地点了点头,双手将蓝色的裙摆轻轻地一抹,优雅地坐好。她纤长的手指轻轻地扬起,悠扬动听的琴声便响了起来。

    紧跟上来的霍宇凡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了下来,他的眼睛便再也离不开那个被叫做阿若的杨斯若了。在她弹奏出的悠悠琴声中,那五年多前的一幕又浮现在他眼前。她醉意朦胧的双眸,她稚嫩却火热的吻,她娇弱无力的身子,她如温驯的兔子般沉睡在他怀中,她浓密如云的黑发,她那翘翘的迷人的长睫毛……

    酒吧里,欢笑声,吆喝声,掌声,碰杯声,虽然声声入耳,可霍宇凡就那么盯着钢琴前的杨斯若,他的整个世界里就只有眼前的杨斯若了。她长大了许多啊。当年那清纯稚嫩的尖尖的脸蛋儿已经抹上了成熟的色彩。也许是化了妆的缘故吧,她竟然变得好妩媚……

    “谢谢阿若小姐给我们带来的精彩的钢琴演出!”主持人热情激昂的声音响了起来。主持人微笑着望向杨斯若,更大声地喊道,“如果您还想欣赏到我们阿若小姐的表演,敬请您明天继续光临本酒吧。记住哟,时间是晚上7点—11点。”

    “噢!”酒吧里爆出了更热烈的掌声。

    “阿若,阿若!”一些带着醉意的男生站起来,狂叫着,“来吧,来一杯!”

    “谢谢!”杨斯若点着头,快速地从舞台上离开,大步地往后台走去。在她身后,是酒吧驻唱歌手嘹亮的歌声。

    她小跑着回到了休息室,锁上了门。迅速脱下小礼服,换上一条碎花的连衣中裙,斜挎上包包,从酒吧后门离开。

    “杨斯若。”霍宇凡站在不远处看着她,昏黄的灯光也遮掩不住他的满眼期待。

    “我想,虽然你知道我名字,但,我真的不认识你。”斯若看着他,美丽的眸子一片清冷。

    “杨斯若,我们必须谈谈。”霍宇凡快步走到了她面前,一把抓住了她的右手,紧紧地。

    “放开我!”斯若用力地挣脱着,他抓得更用力,她的手腕开始疼起来,她又急又气,脸涨得通红。

    “杨斯若!你为什么离开那么久?”霍宇凡盯着眼前气得冒火的人儿,声音沙哑。他一把又抓起了她的左手,整个将她拉向自己的胸前。“我等了你那么久,你总得先补偿补偿我啊!”他望望她清澈如水的眼睛,又望向她的红唇,就想吻下去。

    “你个无赖!”杨斯若抬起右脚,狠狠地跺了下去。

    “啊!”霍宇凡一声大叫,痛得将斯若的双手放开,弯下腰,右手忙不迭地去安抚他的被斯若重重地踩疼了的左脚。

    也就那么一瞬间,当霍宇凡再抬头时,杨斯若已飞奔向不远处的公交站,急急地冲上了一辆公交车。

    “杨斯若,杨斯若!”霍宇凡顾不得疼,追过去,那公交车已经缓缓启动。他颓然地站在原地,看着斯若慌乱地躲向一名男子的背后。

    “哎,我真是疯了!”霍宇凡握紧拳头,连连打向自己的右脸,他需要一些身体上的疼痛感来麻痹自己内心的隐隐约约的慌乱感。“我真要把她吓坏了!”他懊丧得简直想把自己给活埋了。“嗨,她这样职业的女人,怎么还害羞了?哎,她凭什么不认他?”一会,他又百般不解地摇着头了。最终,他垂头丧气地走向自己的红色跑车。

    夜晚的兰江边的风变得有些凉意,可他满心焦灼,就那么垂头丧气地走向他的跑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