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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世的很多练军法,其实真要说却不一定适用于现在的情况。
所以陈望所行的练兵法,现在完全是依据戚继光所写的《纪效新书》和《练兵实纪》。
练兵先练力,行军作战皆需气力,手力、足力、身力全都要练,也是基础中的基础。
这些新兵原来都是农夫,他们体格其实还算是健壮,长于耐力,只是因为饥饿大多都瘦弱了许多。
不过这段时间邠州知州,听闻贼寇又要来了,送了不少的肉、米进入军营,每司都分到了不少。
陈望没有藏私,将其一应的肉、米全部加入了普通军兵日常的伙食之中,这段时间整个司的军兵皆是吃的满口流油。
七天的时间,大部分新兵脸上的菜色都消了不少,体格也逐渐的恢复了起来。
补充的第二轮训练,便是练力。
训练列队长跑,以各人一口气跑一里,不气喘,队列不严重分散为合格,用以练足力。
平时训练之时,穿戴甲胃,手持军械,用以练身力和手力。
不过在练力之前,还有两项最为重要事务要教。
一是鸟铳的装填和击发,二便是长枪的使用和结阵。
鸟铳兵的训练很难办,调拨下来的鸟铳一共只有一百二十杆,全都发了下去,每局现在有四十杆鸟铳,没有备用。
鸟铳是有使用寿命,一杆做工精良鸟铳可以使用很久,甚至可以打上数百发。
陈望看了看底下军卒肩上扛着的鸟铳,他很怀疑,这些工部打制的鸟铳到底能不能打上一百发。
虽说是使了银子换了一批优良一些的鸟铳,但是该炸膛的时候仍然避免不了,拿着工部的鸟铳没有人敢保证下一次的击发会不会炸膛。
也就是这些新兵一无所知所以才敢拿着这些鸟铳使用,营中的老兵多是对鸟铳敬而远之。
没有测试过,陈望也不知道这些鸟铳的使用寿命,所以实弹训练必然是不能太多。
一天真打上十几发,不说鸟铳的使用寿命问题,就说火药的问题都难以解决。
跟随着鸟铳调拨下来的火药总共也没有多少,铅子虽然管够,但是没有火药又有什么用。
“胡知礼。”
陈望举起手中的令旗,看向站在矮台下方的胡知礼高声道。
“属下在!”
胡知礼上前一步半跪于地,垂首应命。
虽说两人是表兄弟,但是军中聚兵之后,却是只分上下,不分亲疏。
“你领三局中的鸟铳兵去校场东面的新靶场,教习鸟铳使用,三段轮射。”
陈望手中的令旗被矮台上的传令兵接下。
“遵令!”
胡知礼双手举起,从走下矮台的传令兵手中接下了令旗,高声回道。
领了军令,胡知礼没有怠慢,手持着令旗点起了一百二十名肩扛着鸟铳的鸟铳兵离开队列。
七天的训练成果还是不错,一百二十名排在队列最后放的鸟铳兵在被点出队列之后,很快便变成了行军,以六人为一排,共分二十排,跟随着胡知礼望东面的靶场前进。
东面的靶场是新修的训练场,说是新修,其实也不过是扎上了十几块木靶,总共用了不少半个时辰的功夫搭建城的简易靶场。
限于鸟铳的使用寿命,还有火药的储存量,陈望每天给鸟铳队定下的击发弹药数是三发,其余的时间光练习动作不使用火药射击。
现阶段,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鸟铳射击实弹和非实弹之间差距极大。
但现在他没有太大的自主权,一切就像是在笼中起舞一般。
陈望双目微眯,目光闪动。
把总的身份远远不够,就是千总、中军也不够。
要想真正的施展拳脚,获得一定的自主权,起码也要是成为游击。
只有成为游击才有独领一营的权柄,不独领一营,总是会收来自各方各面的掣肘。
随着鸟铳队的远去,陈望也收回了目光,将目光重新放在站在校场之中一众兵丁的身上。
陈望没有继续发号施令,而是缓步走下了矮台,向着校场的正中央走去。
唐世平跟随着陈望一起望着中央的地带走去,而胡知义和陈功两人则是指挥着军兵分开了道路,然后围成圆圈,围绕着校场的中央地带。
校场的最中央,十二名肩扛着木枪的老兵列阵站于其上,他们六人一排,站成了两排,手中的木枪枪头没有枪尖,只有一块包裹成团的白布。
他们的前方还立着一个草人。
陈望一路走到了草人的前方大概六步的距离这才停下了脚步。
这个时候陈功也走上前来,将一杆长约一丈三尺的制式步兵长枪递到了陈望的手中。
长枪入手,陈望感觉手中微微一沉。
木制枪柄微微有些粗糙,这是一杆新枪。
一丈三尺长的长枪握持在手中,还是握在后端,拿起来颇费力气。
若是没有使过枪的人,用上这种长枪无疑是难以使出全部的威力,甚至连刺中敌人都有些难,也不知道如何用力。
陈望站在圈中央,环视着一众围在四周的兵丁。
最前面几排的兵丁都坐了下来,只有最后两排的兵丁是交错站着的,组成了颇大的一个大的空心圆阵。
“握持长枪,须腰马合一,不仅仅用双手发力,腰、腿、身皆需发力。”
陈望眼神慢慢的变得凌厉了起来,身躯微侧,长枪朝前。
“看好了,我只演练一次。”
环绕在四周的一众兵丁皆是屏气凝神,哪怕是场中的十二名老卒也是一样。
“目视枪尖。”
“脚踏实地,先蹬地面,而后腰部旋转,双手向前,同时发力。”
陈望一步一步的分解动作,最后向前踏出了一步,目光集中在了身前的草人身上。
“发力之时,可以大喝以壮声势,提升气力。”
陈望大喝一声,手中长枪勐然刺出。
“杀!”
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陈望手中的长枪已经是刺中了身前不远处的草人。
锐利的枪头一瞬间便刺穿了草人的胸膛,冷森森的枪头在阳光的照耀之下映入了众人的眼眸之中。
校场之上众人皆是心中惊惧,如果这一枪是刺向他们,他们绝对无法躲开。
“拔出长枪之时,可以深吸一口气,以便发力。”
“战场之上,你们手中的兵刃就是你们活命的根本。”
陈望拔出刺入草人胸膛的长枪,重新转过了身来。
“在战场之上,能够依靠的只有两件事。”
陈望肩扛着长枪,肃声道。
“其一,便是你们自己手中的兵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