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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156路车先回到她的学校。在看门的阿姨那里好说歹说,才肯放我上去——那天是五号,还放假,并没有那样严格。
到了寝室她一样一样把东西从包里拿出来。随后,脸红红的拿出一个相框给我,里面有她的照片,橘黄的帆布鞋,浅蓝色绣花的牛仔,乳白色宽大的长t恤,头发散在窄窄的肩上。
我把她轻轻地搂住,相框夹在我们的身体之间。我告诉迷迷,我爱你。这是我第一次从口中说出来。她含情脉脉。
33.
我和迷迷的第一次出游,到了西湖。
坐拥挤的6路车而去,晃晃悠悠的旅程。断桥、白堤、孤山,一路地走过去又走回来。这是我最喜欢的简短路线。“一树桃花一树柳”那样的晴朗日子,那样的唯美爱情,让我们感到无比的留恋与幸福。
玉米棒,成全了我们的离开。风景区的价格确实不菲。大概一人得道,仙及鸡犬。这西湖的荣耀,弥漫到四周,一个城市,甚至这个城市的人。这个城市的人总是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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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几天,我的小说伪风月谈惹了祸。迷迷看到我发在杭州网上的“小艾,小艾”那一节,就绷紧了脸,不和我说话了。那其中的情节是说写我在高中时候给小艾写信,又血书“天长地久”四个字。迷迷显然不高兴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去解释一个半真半假的故事。有那么许多人总是把我的小说读成真实事件。而我描绘的往往是校园爱情,于是在别人的心里形成了那样一个我:不安分,走马观花,花心。
从c大机房出来,迷迷甩掉了我的手,在我前面疾走。我说,那是小说,小说,小说啊,全是编的。她不理会我,还是走。我也不敢再说话,跟着她走。走到校门口,她回头过来,居然是满脸的泪水。我紧紧地握住她的手,我说,迷迷,你真傻,那是小说,骗骗人的,你应该相信我的,我现在只喜欢你一个,只爱你一个人。
迷迷把头伏在我肩上哭出声来。我又说,你应该为我高兴啊,我的小说能让人信以为真,说明我的小说写得好,是么。她终于止住,不哭了。我抽出纸巾给她擦去眼泪。我说,迷迷,我只爱你一个人。
35.
有天我问迷迷,第一次通话时候那个骂人像切菜的人是谁呢。迷迷莞尔一笑,她说,是我的丫鬟,谁叫你来欺负她小姐的啊。我一时没能反应过来。迷迷便解释给我听。原来是她住隔壁寝室的大学同学,有一次和她赌一个单词的拼法,结果赢了个丫鬟来。
几天后,我在迷迷楼下见到这个叫小敏的丫鬟。看见我痴痴地笑,然后一转身跑开去了,大约是怕我怀恨记仇吧。日后,她见了我,谁也不提那次骂人的事,有时候,她也会嗲嗲到叫我一声姑爷,让我觉得好气又好笑。
小敏是她们班里的活跃分子,熟谙男女分分合合并美容养颜之事。听迷迷说,兴致来的时候,小敏常跑到她们寝室来给她们讲座,让她们受益匪浅。日后还主持过纸牌算命,被她们尊称为“大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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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c大难免要遇见阿本,有次在餐厅看到他了。便在一起吃饭,还非要请客,抢着付钱。阿本在暗地里说,你女人还不错啊。到后来又说起迷迷寝室里那个高个子的女生。照他的意思,阿本是对那女生有些想法,想结交一下。那个女生叫做未央,那时候也还单身,期待有白马王子出现。
我和迷迷就做了回红娘,有天四个人凑到一起去c大附近的“天天饮食”吃饭。饭吃完了,阿本和未央也结束了,就那么一餐饭的相遇。两个人并没有产生火花,摧枯拉朽来一场爱情。阿本对未央没有兴致,未央也看不上阿本。
我们是失败的红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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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在那天,和阿本、未央吃完饭,分开之后。我在文一路一家花店里买了一束鲜花给迷迷。这是我第一次送花给她。迷迷是满心欢喜的。等我付钱的时候,她又怨自己,说怎么这么贵呵。我说,只要你高兴。然后又说,又没有送过你花啊。迷迷便又高兴起来,回c大的路上,一会儿把花自己捧着,一会儿又让我怀抱着,跑几步看看我的样子。
其实我老早想买花给她。想像电影里的男主角一样,买了花藏在身后,给喜欢的人一个惊喜。可是我脸皮太薄,不敢正大光明抱一束花,拿去送人,连那么一枝都不敢。仿佛拿了花,全世界的眼光都盯着我了。
38.
时间到了十月十八日。西湖烟花节。
l带了他初中同学金言和我们一起去看烟花。在西溪那边下车,走了很多路,从映波桥进到苏堤。这是我第一次在这个城市看一场盛大的烟花。前一年的烟花夜想来又没有来,是一个雨夜。
起先我们都没有打算好,等天黑的时候,才感觉到饥肠辘辘。只好在苏堤上排着长队买粽子大饼和矿泉水。既贵又难吃。不过烟花燃起来,我们把饥饿忘记了。
我们在人山人海里踮着脚尖,燃烧的烟花照亮了我们的脸。我和迷迷的手始终牵在一起。最辉煌的三百米长的瀑布烟花盛开的时候,我对迷迷说,爱情也许像这烟花一样绚烂;只是不愿意如此短暂,我要我们的爱情天长地久。我看到迷迷被烟花照亮的脸上浮起最迷人的微笑。
39.
某天电话里,迷迷说到她室友的男朋友,常常给她的室友惊喜。我便记在心里了,我想,我也要突袭一下她。于是那天下午我也没有告诉她,就直接赶去c大了。
在学校北门的小超市买了些东西。买东西也不只为吃,还有是我赤手拿了本英语四级单词,太明目张胆了,总要有些东西来遮挡一下。
坐43路车到c大,然后打电话给迷迷。她起先硬是不信,以为和她开玩笑。她从自修教室走出来的时候,有诧异也有喜悦。我想,女孩子们总是喜欢出其不意的。
和迷迷去逛街,那条已经走过无数回的文一路。从这里走到那里,来时和去时一样双手空空。可是心窝里早已经填满了幸福。
两个彼此相爱的男女,无忧地走在十月的阳光底下,默数着,默数着脚下的步子,这就是幸福。我对迷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