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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5章 最毒妇人心
“叩见四王爷！”
蒋明见到了君临和穆青嫣，立即上前行礼。
“嗯！”
穆青嫣却抢在了君临的开口说话前，“顾恒可有说什么？”
“已经从他口中得知是林府里的林六找到他让做的事情。”
“林六？”穆青嫣疑惑了。
“林六是林奚的随从。”蒋明把情况明白地说道。
答案好像已经给出来了，设计谋杀的幕后黑手，这些证据都直指林奚。
“林六抓拿归案了吗？”
如果是真的话，那么，林奚早已经把林六处理掉了或者送走了。
“已经抓拿归案了。”
“这么快？”穆青嫣非常的惊讶地看着蒋明。
“人是张侍卫抓了亲自送来的。”蒋明侯在一旁恭谨地说道。
穆青嫣回头诧异地看着身旁的君临，“你早就已经知道了？”
她发现对君临的所知一点儿也没有，就如，她到现在也没有想清楚，昨晚为何会输给他那么彻底一样。
这个男人的脑究竟是用什么做的，实在太过可怕了！
“过程如何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不是吗？”君临淡淡的说着。
“那林六说了什么有用的证据或者线索没有？”
“林六只是说收到了林奚的信件而转给了顾恒，其他什么事情都不知道。”蒋明说着，停顿了一下，又说：“当，衙役押解林六经过林蓉的牢房的时候，林蓉看到林六的时候，表情明显是知道他的，可，当盘问她却怎么也不肯再开口。”
这么说，如能从林蓉口中得知些什么，那就可以很快知道所有的来龙去脉。
但，现在看情况是不能了，林蓉似乎一点儿也不担心，在牢里该吃的吃，该睡的睡，一点也不想死了女儿的人。
“可有说信件里面的内容是什么？”
穆青嫣的话一出，蒋明摇摇头，只是说：“顾恒不肯说，林六却说不知道。”
想起顾恒痛苦扭曲，但，还是咬紧牙关不肯说实话的模样，心中一阵烦躁。
林六却又不像说假话，一时间，蒋明也不是头都大了，不知该如何是好。
穆青嫣看着面色发紧的蒋明，说道：“顾恒和林六可有其他的家里人？”
“下官已经派人去查过，只是……”顾恒的家里人好像消失了一样，不知所踪。
而，林六的话，竟然是将军府管家林宿的儿子。
穆青嫣眸子转动，随即问道：“可是发现了什么？”
“顾恒的家人没有找到，林六则是林府里的家奴，说来奇怪，他的父亲是林宿。林宿却跟着林蓉到了将军府做管家。”
听着蒋明的解说，穆青嫣神色不定，眸色加深，这一家子果然是有问题。
“林奚，找来了没有？”
“已经派人去找来，只是还在途中……”
“刑部办事的效率，是时候该改进了！”
忽然，君临淡淡地扫了蒋明一眼，随意地说道。
这一刻，蒋明的心，咯噔地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上，站立不安，手足无措。
看似轻轻的一句话，对他来说确实千斤重，这不说明了，四王爷对他有意见了。
穆青嫣看了眼，满脸不安的蒋明一眼，又看了君临一眼，问道：“你是怎么了？”
“下官……我……就是觉得有点儿热而已。”
“我上个内急，人带来了第一时间告诉我！”
穆青嫣说着，人已经熟练地往刑部的茅房走去。
蒋明看着穆青嫣离去的背影，内心深处是崩溃的，早已经内流满脸。
怎么能说，他是怕四王爷搁了他的官职，说这话的时候抑制不住地用手抹汗。
说实话，穆青嫣不怕四王爷，他可是非常怕的呢！
因为，穆青嫣对四王爷骂了也就是当众亲亲四王爷就没事了，可，他却不是啊，若他敢对四王爷有一个表情不敬了，四王爷绝对让他脖子和脑袋分家。
“本王看你最近对案件挺上心的，可是做的废寝忘食。”君临淡淡的看着蒋明，随意地说道：“连续几天，这小东西天天往刑部里钻。”
“是……事关王妃声誉，下官做好本分不敢懒惰。”蒋明感觉到了明显的煞气，赶紧挑着好话说。
君临眸色淡淡，看他一眼，开口：“那以后，你都按着这样的频率办案吧！”
闻言，蒋明的脑子瞬间炸了一样，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一刻，他似乎明白了什么，他天天在穆青嫣的屁股后面跟着，四王爷是不高兴了！
可是，四王爷你老人家对穆青嫣如此重视，穆青嫣又是未来的四王妃。
穆青嫣要亲办这个案件，他一个小小的官员，哪里敢不跟前跟后怕怠慢了，要是怠慢了那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了啊！
“蒋明！”
“下官在！”
“以后，离本王的小东西远点。”
“是，是下官一定做到！”蒋明赶紧表明，说道：“只是，下官有一事想说。”
“说！”
“王妃的验尸技术实在太过厉害了，刑部的仵作都想让王妃给指导一下，不知道王爷可否允许？”蒋明说着，看了眼沉默不语的君临，偷偷地吞口口水。
“验尸都是她亲自上阵的？”
“回禀王爷，是的，这些都是在下官和路仵作的眼下进行的。”蒋明说着有些心有余悸地说道：“当时，看着穆三小姐下手的快狠准，在场的老练仵作也是被吓了一大跳。”
“的确如此，她让人惊讶的地方真是不少！”
“那，王爷这事情……”蒋明想要继续得到这个话题的结果，君临却不再开口了。
这个时候，穆青嫣已经回来了。
“回来的有点慢了！”君临看着穆青嫣，声音中竟有着抱怨。
穆青嫣直直地盯着他，“难道，我转个身，你变成假的了？”
听了这话，君临忽而就笑了，“真是让人又爱又恨的小妖精！”
小妖精！
蒋明看了眼穆青嫣，何止是妖精，简直就是天仙，只要穆青嫣不拿起验尸工具的话会更加的完美。
穆青嫣狠狠地横了他一眼，“你还是不说话的时候可爱！”因为，每次说的话都让她难以消化，真怕，以后听多了然后消化不良。
“回禀王爷，人已经带到。”
衙役出现，打破了这尴尬的气氛。
见状，蒋明绷紧的神经也不由得放下来了，松了口气，看着被押解而来的林奚。
“不知我犯了何事要大人亲自抓拿？”
林奚被迫跪在地上，神色中有些不悦。
“林奚，你可是让林六送了信件给顾恒？”
“我不知道大人说的是什么信件，也没有送过这样的信件给谁。”
“到了这个时候，你还隐瞒！”蒋明说着，对衙役说：“把林六带上来！”
闻言，林奚的身体不难发现地僵住了一下，身上的肢体轻颤，这一动作，落入了穆青嫣的眼里。
林奚死死地咬紧牙关，就是不说话。
“大人，林六带到！”
蒋明沉声地说道：“林六，堂下之人，你可是认得？”
林六扑通地跪在地上，“认得！他是小人的少爷林奚。”
“林奚是不是让你给顾恒一个信件？”
“是！”林六跪在地上低着头，微微颤颤地回道。
“你说什么，本官没有听清楚！”
“是……是林奚让小人给了顾恒信件之后，顾恒才找到的朱旺。到后来的事情，小人也是在发生了之后才知道的，小人真的什么事情都不知道啊！”林六说着抬头看了看身旁的林奚，满脸汗水。
听着林六的话，穆青嫣不由自主地皱了皱眉头。
蒋明开口：“林奚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想狡辩？说，你是不是因为穆青芸肚子里怀着的是你的骨肉，所以，你便设计让朱旺杀了穆青芸灭口？而非，所谓的朱旺与穆青芸争执失手杀人？”
蒋明这话一出，林奚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阴沉。
蒋明的声音低沉了下来，问道：“你是在信件里指使顾恒对朱旺下药，然后让朱旺去将军府里杀了穆青芸？如不是，你又如何解析书信的事情，为何你让林六送了书信给顾恒。顾恒便去找了朱旺？”
简单来说，朱旺就是个傀儡，完全被操控者操控着杀人。
“我……我听不明白大人说的什么意思，我也没有让林六送过什么书信。”
“你没有让林六送过书信？你倒是敢做不敢认了，林六都已经指证你了，难道，这还有假的？”蒋明冷哼一声，怒道：“林奚，你不要把别人都当成傻子！”
“我是被冤枉的，真不知道什么书信的事情，还请大人给还一个清白。”林奚坚持这么说，只是他闪躲的眼神有些出卖了他。
“既然如此，那么就是林六说谎？好大的胆子啊，竟敢欺骗本官，来人打林六三十大板！”蒋明怒声说道。
林六听到了，要打自己三十大板，心里知道这三十大板打下去人不死也是废了一身皮肉，吓得拼命求饶。
“大人小人冤枉啊，小人没有说谎，小人真的是帮着少爷送了书信。之后，小人还被安排离开京城，路上遇到劫匪还差点没命了……”林六害怕的有点语无伦次了。
“想不想将功补过？”
忽然，穆青嫣开口说道。
闻言，林奚猛地抬头看着穆青嫣，瞳孔猛地一紧。
“小人要怎么做才能将功补过？”林六神色慌乱，脸色发白，满头大汗。
“穆青芸在侍郎府的时候，林奚和穆青芸的关系如何？”穆青嫣随意地问道。
“表小姐喜欢跟少爷一起饮酒吟诗，偶尔，还会饮酒到天明，两人关系不错。”林六听到这是活命的机会，赶紧全盘托出。
“那么说，穆青芸是会夜宿林奚的院落了？”
“不是，都是少爷去表小姐的院落，少爷说，表小姐的院落接近山林更有诗情画意……”
随着林六说的越多，林奚的表情越发的难看，后背的衣服都已经被冷汗泡湿了。
“杀人偿命！林六，你虽然没有直接杀害了穆青芸，但也是帮凶，来人，把林六押入大牢择日处决！”
听到，还是要死，林六吓得涛声大哭，惊恐地往一旁的林奚抓去。
“少爷，我不想死啊，少爷，你给大人说说，我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书信是你亲自让我给顾恒的……”
“难道，你就没有想过为什么离开京城的时候，会那么巧合遇上劫匪？”张青开口说道。
没错，林六是他们从所谓的劫匪手中救下来的。
张青这话一出，林六瞬间失声，大堂之上，徒然一静，惊愕地看着林奚。
“少爷，是不是你让人来杀我灭口？”
林六这话一出，穆青嫣嘴角不免上扬了一个嘲弄的弧度，眼底溢出淡淡的嘲讽。
果然，林奚跟穆青芸的关系非同一般。
“是不是，现在你还不是活着！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林奚没有想到那么天衣无缝的计划，怎么就会被知道。
蒋明真没有想到，穆青嫣之前推断的事情竟然是对的，穆青芸肚子里的孩子真是不是朱旺的。
只是，这……也实在太过让人难以想象……
一个原本已经被确定了下嫁给商户的千金小姐，还去勾引别的男人，这个男人还是她的表亲兄长，实在是……
既然，林奚有杀穆青芸的理由，那么，这一切的事情都是林奚下的毒手了！
想想，案件的前前后后，还真没有想到堂下跪着斯文的林奚，竟然有着那么可怕的心机和城府。一个计谋要就能害了数人，还手不沾血刃，实在太过恐怖了。
费了那么多周折，他还是没有弄清楚，林奚究竟是在书信里写了什么，才让顾恒办事几乎天衣无缝？
为何，穆青芸死的时候，又要说是穆青嫣杀的人？
如此，计中计，陷害中的陷害的栽赃嫁祸，实在是难以想明白。
“林奚，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顾恒已经招认是你指使他做的事情。”有个衙役在蒋明耳边说了几声后，蒋明沉声怒道。
“穆青芸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可能是我的，说不定也不知道是那个野男人的野种罢了！”
这一刻，林奚愤而怒道。
望着林奚愤怒的表情，穆青嫣眸子没有放过一丝一毫的反应。
林奚眼中的不屑与嫌恶是真的，可，穆青芸怀着孩子也是真的，按着孩子的时间推断，穆青芸一直都在侍郎府并没有离开过。
难道，穆青芸的孩子是下人的？
这是，越想越荒唐，这事情真是毁了人不倦！
顾恒是一个突破点，但，真是没有想到一件情杀案子牵扯出，如此错综复杂的事情。
长河决堤，官吏贪污……
“如真如你所说，穆青芸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的，你为何要费那么多功夫杀了穆青芸？”蒋明开口沉声问道。
“我没有让人杀她，我只是让顾恒叫她把肚子里的孩子给打了，我也不知道孩子是不是我的。因为，有天晚上……我们都喝醉了……”
林奚愤愤地说道：“她怀孕了之后跑来威胁我，让我娶她，让我帮她退了朱旺的婚事。那是怎么可能，她那样的名声那样的品行，怎么能做我的正妻！”
“所以，这就是你杀了她的理由？”
“不是，我只是让顾恒送她一瓶打胎药，书信里写的不过是打胎药拿的地址。”
“打胎药里面的成分，你可都知道？”
“不就是打胎药，还有什么成分，就是打掉肚子里的孽种还需要知道那么多吗？”林奚很是不屑，对于，如此弄死一条生命跟踩死一只蚂蚁一样语气。
他的仕途难道不比穆青芸肚子里的野种更重要，穆青芸还敢说那个种是他的，不就是一次喝醉酒了，哪怕真发生了什么，又真的能一次中了？这怎么可能？
“这药你是从何得来的？”
“偶然得来的！”林奚说这话的时候，眼神闪了闪。
“不像是偶然得来，这药里面参合了毒药，只要吃了下去必定是一尸两命。”
穆青嫣此话一出，大堂之上，瞬间，沉默。
那如果是这样，顾恒只要给穆青芸一瓶打胎药就足够永远封住，她的嘴巴了，那么后面所做的事情这样看来是非常的多余，而且，风险非常的大。
因为涉及的人太多，一步错了，难免，一下子就东窗事发。
“我……我不知道！”林奚显然也是愣住了，根本就不知道打胎药里面还有毒药。
“那为何，打胎药是在林蓉的手上，而不是顾恒亲自给穆青芸？”
“我……不知道！”
“来人，把顾恒抬上来！”蒋明在穆青嫣的示意下，对堂下的衙役命令道。
不一会儿，大堂之上，便传来了阵阵的痛苦嘶喊声音。
“啊……杀我……”
只见，被抬上来的顾恒在地上不断打滚，双手不断往身上撕扯表情非常的痛苦扭曲。
重点是那么痛苦的他却无法自杀，神智而且据说还是非常的清晰，清晰地感受身体传来的痛苦，真正的生不如死。
“顾恒，想不要想解药？”张青说道。
“要……给我……”顾恒想抓到了救命草一样，拼命地点头。
“林奚给你书信真的只是让你把打胎药给穆青芸吗？”张青在一旁冷冷的问道。
“少爷给的书信是这么写……但是……林蓉要亲自给……”顾恒痛苦得断断续续地说。
“药是不是林奚给你的药？”
“不是，这药是老爷身边的人给的……”
闻言，蒋明大惊，没有想到林强也涉及其中。
张青丢了一颗药丸到顾恒的嘴里，顾恒停止了，身体的扭曲，躺在地上用力地喘气。
“继续说，那个人是谁，是不是他让你给朱旺下药然后杀人？”
“小人不记得了，只记得他拿着老爷的玉牌让我做的事情。”顾恒表情不像是在说谎。
“因为，我从来都是认玉牌办事，所以也没有仔细看清楚那个的模样。只是听从他让我把朱旺骗到将军府就行了，所以，我才做了救下朱旺。然后告诉他穆青芸的事情……”
“你是如何给朱旺下药的？”
“就是在带他入去将军府的时候，我给了他一颗药，骗他说是吃了女人都会对他千依百顺的，他就吃了。至于，后面他和穆青芸是怎么发生争执，小人真的不知道。”
“那可记得找你的那个长相是怎样？”
“不记得，我好像从来没有见过老爷身边有这么一个人。”
顾恒这么一说，穆青嫣眉头一跳。
纵使，她查到了这一步，还是没有抓到最重要的人，究竟是谁在筹谋策划算计她？
设了那么大的一个局，难道，真是这是林强容不下这个外甥女吗？
蒋明听了，心头一震，更是难以置信。
事情到了这一步，也是太过难测了。
现在已经基本可以断定，林奚也是被人算计了，那，那么算计的是要算计穆青嫣呢，还是要算计林奚？
还要把穆青芸和林蓉都给杀了？
为了什么？是怎样都恨意和结怨才能让一个想出如何厉害的连环计？
只可惜，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凡是做过的事情都是会留下痕迹。
林奚忽然，惊恐地说道：“难怪，早些日子父亲说腰间的玉牌不见了……”
他似乎也想到了，有人要陷害他，整个人都软坐在地上。
蒋明眉头一跳，沉声说道：“来人传林蓉！”
“林蓉你为什么要亲自给穆青芸打胎药？”
此时此刻的林蓉早已经没有了昔日贵妇人的模样，一身脏污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显然是受了不少惊吓。
“因为不能让穆青芸大着肚子出嫁，这样会把将军府和我娘家的脸都丢进了。”林蓉非常合作地说道。
“穆青芸可是你的亲生女儿，你怎么下的落手？”蒋明沉声地呵斥道。
林蓉颤抖地回应：“她连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也不知道是谁的，我更是知道朱旺连家都败精光了，要是她嫁过去还不知道要我这个做娘亲贴上多少陪嫁。还不如，让他们都死了好！而且，还能一下子除掉穆青嫣这个贱种，一举三得为什么不做？”
说到这里的时候，林蓉忽然抬头瞪着穆青嫣，表情非常的狰狞。
林蓉认罪了，把所有罪都往自己身上背了！
然而，穆青嫣却觉得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