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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双紧闭的双眼已经哭到红肿，泪珠不受控的往下滚，宋晨曦的声音轻到几乎听不清。
她整个人就像是被繁重大雨打落的漫天花瓣一般，凄美又脆弱。
滚烫的泪珠含入唇中，顾夜寒几乎快要把怀里的人揉进自己的身体。
喉咙被宋晨曦的泪水哽到生疼，他微滚喉结，痛的像是在生吞刀片。
“我不走…………”
低沉的嗓音此时竟染上几分沙哑，顾夜寒垂眸看了一眼被宋晨曦哭湿的胸口，这一瞬间， 错愕混合着后悔，他的心脏猛烈跳动。
心底像是溢出点点酸楚的液体，顾夜寒单手就紧紧握住宋晨曦瘦弱的手指。
见她后背已经被冷汗湿透，整个人也只是软软的靠在他怀中难受的抽噎着。顾夜寒将那汗水濡湿的发丝挽到她的耳后。
眼尾的弧度微微向下，愧疚像是天崩地裂的海啸把顾夜寒那颗冰冷的心冲的破碎淋漓。
他刚刚怎么就没早点察觉她不舒服……他到底在干什么……
沈家和顾家距离很近，沈放一个来回也就花了不到10分钟，顾夜寒却觉着像是等了10个小时一般漫长，煎熬。
退烧药一点一点注入宋晨曦的体内，本是暑天，床上的人却裹着被子，紧紧蜷缩着身体，阳光落在她的脸上，将斑驳的泪痕照得莹莹发亮。
“……别讨厌我…………”
“哥哥………”
感觉她像是烧糊涂了，沈放蹙着眉 ，无意间道出一句，“她还有哥哥？”
话刚一说，顾夜寒就微微愣了一下。宋晨曦刚刚也提到了“妈妈”，只是他急着哄她，就没在意她说的那句话。
她……不是孤儿吗……
沈放也觉着奇怪，床上的人现在已经没什么神志，这些话明显都是她无意识说出口的。
看来宋晨曦倒真像顾夜寒说的一样……藏了不少事情。
“哥………我好疼啊……”
泪水顺着宋晨曦的眼角往下滑，她疼的瑟缩在床上，眉毛蹙成一团，手指还可怜到紧紧攥着被角，呻吟声又柔又弱。
病态的潮红从脸颊蔓延到她的全身，宋晨曦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滚烫的温度，床单浸湿一大片，她整个人都只剩下一种弱柳扶风的脆弱感。
“她病好了我再问她。”
顾夜寒此时只是心忧地守在宋晨曦身边，他的手掌覆上宋晨曦的后脑勺，不停用指腹去替她拭泪，柔声安抚着她。
沈放眯起双眸，他知道顾夜寒在洞察人心方面和自己不相上下，而且，顾夜寒比自己更心狠！
桦海表面风平浪静，暗里其实一直都有流通着一种致幻剂，各个家族势力盘根错节，经常会安插眼线在其余家族，这致幻剂自然也就成了让叛徒开口的利器。
只要注射到人的体内，就能把人折磨到生不如死，承受过噬心之痛后便会出现幻觉，进而开口说真话。
之前光头的脸被抽成那样，在顾夜寒手里，已经算是好看的了！！！
只要是暴露问题的人，就算不用致幻剂，夜寒也能把叛徒折磨到把嘴里东西吐的干干净净，无论男女。
“晚上如果还烧，你就喂她喝点药。实在降不下来，就去医院。”
沈放斜歪着身子靠在门框上，好看的桃花眼变得玩味探究起来。
幸亏躺在床上的人是宋晨曦，若是换了旁人，按照夜寒的性子，早把她按在冷水里受刑了。
沈放走后没多久，宋晨曦的体温就渐渐退了下来，身上的疼痛也略微减轻了一些。
虽然还是发热，但已经不像刚刚那般像是被大火撩过一般烫的吓人。
见她浑身都湿透了，额头还在渗着汗珠，顾夜寒就将宋晨曦抱起，想给她换一件干的衣服。
手掌揽住她纤细的腰肢，宋晨曦哭的小脸泛红，她微微有了些意识，可还是会无意识的拉扯住顾夜寒的挽在小臂处的袖口，嘴上哼哼着，“别走………”
带着哭腔的语气沙沙软软的，还透着股委屈，听上去格外惹人怜，顾夜寒只好拍着她的后脊，温柔地握住她的泛白的指尖。
“我给你换个衣服，我不走，乖………”
低声哄着她，顾夜寒一点点解下她睡裙上的拉链，正准备去撩她散在脖颈处的长发，宋晨曦忽然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
她缓缓抬起头，用泛红的双眼望着搂着自己的顾夜寒，刚刚还紧紧攥着的指尖很快就离开了他的袖口。
“我……不要你………”
“你是白曼玉的………不是我的………”
她垂下眼眸，眼神空茫茫的也没有什么光亮，只是泛着委屈的水色。
明明是无意识的呢喃，可她说的时候却感觉又酸又涩，声音哑的像是沉了小小的沙砾，一点点压满她的心尖。
因为哭了太久，琥珀色的瞳孔像是被清泉冲洗过一般清澈透亮，可她心里的委屈怎么都压不住。
很快，宋晨曦落寞的眼中又慢慢闪出泪光，哭腔也变得更加柔弱。
一滴泪水顺着她红肿的眼角滚落，顾夜寒神色空了一瞬，他错愕的垂下头，攥着宋晨曦的手顿时没了力气。
在听到她用哭腔说出那句话时，他的胸口涌起一阵艰涩的刺痛，左胸最深处猛然间紧缩成一团，之后又像是点燃一般狠狠炸开，有一种疯狂的情绪冲进他的心尖，把他整颗心绞成了碎片……
他刚刚怎么就说了那么重的话……他那晚为什么就说了那句会伤她的话………
虚握住她的指尖，顾夜寒狠狠将宋晨曦揉进怀里，他埋着头，下颌抵在她的颈窝处。
病弱状态下的她格外虚弱，整个人软成一摊水，顾夜寒不自觉地收紧双臂，生怕她下一秒就要被阳光蒸发消散了。
手掌摸着她瘦弱的后脊，宋晨曦的骨架很小，平时抱着也没什么重量，顾夜寒稍微用点力，就可以揽住她的后腰，把她整个人都拖到自己的身上。
宋晨曦头晕沉沉的靠在顾夜寒起伏的胸膛上，弱弱的小声抽噎着，脸上病态的潮红渐渐退了一些，许是哭了太久的缘故，她看上去有些脱水，嘴唇都干裂的有了小血丝。
“要喝点水吗？”
顾夜寒附身在她粘着泪珠的睫羽上轻轻啄了一下，他柔柔的哄着她，语气绵延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