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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柔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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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会知道什么叫忠于事实的。

    佳人有约

    斗城市青年律师杨俊才,是全市年轻人公认的榜样,他为人正直,精通法律,能说善辩,多次被评为“市十佳律师”、“市杰出青年”他还不时利用业余时间写些文章在报刊上发表,是一个小有名气的作者。

    夏天的一个星期六下午,杨俊才正在家中看书,突然他的传呼响了起来,一看,是一个非常熟悉的编辑的办公电话号码。他复机时,那编辑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玩笑话后,话筒里就响起了一个年轻女子清脆响亮的声音:“喂!杨律师呀!我是潼南人,这次专程来找你,原以为你是报社的记者,到报社找到值班编辑一问才知你不是专职记者”

    杨俊才问道:“小姐,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那女子说:“能不能抽出半天时间?我有很重要的事需要你帮忙。我在‘竹里’茶楼等你呀!”

    杨俊才心想:一个女孩子大老远从潼南县赶来,一定有急事。于是,他没有多想,急忙赶到“竹里”茶楼。

    见面时那女孩自称姓刘名佳,21岁,人长得漂亮,只是个子显得袖珍些,身穿很时髦的黑色丝质短袖低领衬衣,配着黑色超短裙,乌黑的头发披到腰间,那双迷人的丹风眼里透出一丝淡淡的忧郁,给人一种早熟的感觉。

    杨俊才总觉得刘佳有些面熟,但怎么也回忆不起在什么地方见过面。

    这时刘佳满脸歉意地说:“杨律师,耽误你休息时间真的不好意思!我想请你写一篇稿件。”

    杨俊才微笑着说:“你真会说话呀!给我提供新闻线索,应当是我感谢你才对呀!不过还得看你提供的线索是否有价值。”

    刘佳浅浅一笑,露出了两个迷人的酒窝,接着就说她有个表哥,是个农民,这几年搞养殖发了财。他因经常进城卖鸡卖鸭,与一个刚毕业的女大学生好上了。那女大学生比表哥小十多岁,竟然甩掉相爱多年的男友,一心一意要嫁给小学都没有毕业的他。女大学生的男友见恋人甩掉自己,气恼之下,就用浓硫酸毁了她的面容,使她变成了丑八怪,而刘佳的表哥还是坚决与表嫂离了婚,与女大学生结了婚。

    杨俊才觉得这是一条好线索,在报业市场竞争激烈的今天,很多报刊都需要这种稿件。于是,他说:“刘小姐,你讲的故事确实很动人。”

    刘佳给杨俊才茶杯里沏满开水,一本正经地说:“我可不是编故事,这是我表哥家的真事。说实在话,我经常拜读你的文章,很崇拜你的才华和敢于说真话的勇气,”

    杨俊才点了点头,说:“请问刘小姐,你在哪里高就?”

    刘佳又浅浅一笑,说:“就在本市一家要破产的公司里工作,说起来就气人,原想找一个好工作,哎!也许是我的命不好吧!哦!我该把身份证让你看一看。”她样子很着急地翻完了所有的口袋后,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哎呀!我怎么忘了将身份证带在身上呀!真是的!”

    杨俊才见她着急的样子实在逗人怜爱,就笑了笑,说:“我又不是警察,没有权力要求你出示身份证。你能告诉我你表哥叫什么名字,家住什么地方吗?我将抽出时间去采访。当然,我会付给你提供新闻线索的报酬的。”

    刘佳说:“我原打算利用这个星期天到表哥家去一趟,你能不能和我一起去?我人熟地熟,对你采访肯定有帮助,再说,我也想跟着学习采访经验,我从小就梦想当一个作家。”

    杨俊才望着刘佳那双充满祈求目光的丹凤眼,心一软,点了点头。

    浪漫一夜

    杨俊才与刘佳赶到潼南县城时已经是下午七点多钟了,县城里的路灯已陆续亮了起来。刘佳下车后就钻进车站的售票处买了两张到一个偏僻乡镇的车票。

    那客车简直像老牛拉的,经过近两个小时的颠簸,才摇摇晃晃来到了小镇。这时,天已经黑透了。刘佳苦笑了一下,说:“到表哥家还有三公里山路呢,天这么黑,怎么走呢?只好在这镇上住一夜了。”杨俊才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

    这个镇真的小,一条泥土街,只有镇政府的三层办公楼显示出一丝现代气息,其余的不是木楼青瓦,就是低矮平房。杨俊才与刘佳从镇头找到镇尾,才发现一家挂着“亲情茶旅社”招牌的旅店。两人走进旅社,只见楼下摆着四张方桌,坐着的人正在聚精会神地搓麻将,屋里每个男人嘴里都叼着一支劣质香烟,吞云吐雾,呛得人咳嗽声此起彼伏,再伴着叫声、笑声、骂娘声、训斥声和小孩哭声,真可以用乌烟瘴气来形容这情景。

    杨俊才和刘佳进入茶旅社时,立刻引起了一阵骚动。人们打量着他俩,一边互相猜测,窃窃私语。

    杨俊才四处看了看,看不出谁的样子像老板,就问:“请问谁是老板?”

    “有什么事?”坐在铝合金柜前的那个中年胖女人说话了,听口气像是老板娘。

    杨俊才问:“请问有房间没有?”

    老板娘满脸堆笑,说:“当然有。我们这条街就只有我家用楼上一间房子开了旅馆,你们运气还好,今天没有其他人来住。”

    杨俊才一听犯了难:孤男寡女住一间房像什么话呢?这么一想,他说话也结巴起来:“我、我们可是一男一女两、两个人呀!”

    老板娘嘴一撇,斜着眼,胖脑袋有节奏地摆动着,说话像扫机枪:“一间房,两架床嘛。看你们也是一对,有什么值得忸怩的呢?现在不是搞改革开放吗?我们农村人都开放了,你们城里人咋还不开放呢?电视里成天都在教育,我这个老太婆都能看顺眼了,你们年轻人还装什么蒜呢?要住就交钱,不住就去屋檐下睡!”

    刘佳很大方地冲着杨俊才说:“既来之则安之吧。”然后掏出一沓钱问老板娘:“住宿多少钱?”

    老板娘两眼顿时放射出贪婪的光芒,连声说:“一个人50元,两个人100元。你们还没有吃饭吧?我去帮你们买吃的东西。我和卖货的王老头熟,价格上不会吃亏,我也不会贪污你们的钱。”

    刘佳抽出两张百元币递给了老板娘,尔后,两人攀着那笔直的扶梯爬上楼。房里只有两架单人床,一个水瓶,一个茶杯,一个塑料盆子。没有蚊帐,水瓶是空的,上面裹了一层尘土,肯定有好长时间没有人动过了。

    杨俊才提着空水瓶正要下楼,老板娘乐颠颠地拿着两袋饼干走了上来。她把饼干递给杨俊才,夺过空水瓶,边下楼边说:“你们城里人怎么喝得我们乡下的水呢,还是我跑一趟去给你们买两瓶矿泉水吧,反正你们城里人不在乎钱。”

    自打上楼后,刘佳像个手脚勤快的保姆,动手打扫寝室,一刻也没有闲着。杨俊才坐立不安地在一旁,他不敢看刘佳一眼,心里总是莫名其妙地紧张,这种紧张好像是害怕,又好像是期望,反正就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不一会儿,老板娘又乐颠颠地上楼了,手里抱着四瓶没有商标的矿泉水。她递给刘佳一沓零钞并报了账。

    刘佳接过钞票,也没有清点,随手装进了口袋里,还微笑着对老板娘说了声:“谢谢!”

    老板娘咧开了大嘴,露出脏兮兮的大黄牙,笑着说:“谢什么哟!今天有你们两位贵客上门照顾生意,该我谢天谢地才对呀!有什么事,大声叫我就行了,就叫我胖大嫂吧,我就住在楼下。哦!我现在其他生意都不做了,这些乡下人没有见识,大吵大闹的没有规矩。你们清清静静地耍吧,我也年轻过,懂得的。”胖大嫂说着又意味深长地朝杨俊才和刘佳眨眨眼,便下楼而去。

    胖大嫂一走,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杨俊才又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了,想说些什么话来打破难堪的沉默,就是找不到合适的话题。他就拿着塑料盆下楼打洗脸水,磨磨蹭蹭了好半天,上楼进房时,见刘佳坐在床上,嘴里说着:“哎呀!真的是热得让人受不了。”边说边脱掉了黑色上衣,小巧的粉红色胸衣裹着的两个乳房随着她的呼吸在有节奏地颤抖,乳沟根部若隐若现,光滑的皮肤在昏黄的电灯下呈现出迷人的淡红色。

    见此情景,杨俊才犹如被强大的电流击着,顿感浑身酸软,脑海突然变成一片空白。他自顾坐在另一张床上,低着头,下意识地吃着饼干。

    刘佳望着杨俊才拘束的样子,感到好笑,她偷偷地做了一个鬼脸,拿着矿泉水和饼干挨着杨俊才身子坐下,把头靠在杨俊才的胸前,还故意抽动了几下子双肩,轻声柔语说:“我真的想跟你学写作,你收我这个徒弟吗?”

    杨俊才接触到刘佳细嫩的肌肤,闻着姑娘身上、头发上散发出来的特有的幽幽香味,胸前好像被重物挤压着,憋得难受,可又不敢呼出大气,几乎能听到自己的心在“怦、怦”地跳,觉得口特别的渴。他轻轻推开刘佳,拿过矿泉水,打开已经拧松的瓶盖准备喝几口矿泉水。

    刘佳一把夺过矿泉水,娇柔地说:“你还没有表态呢?”

    杨俊才全身不由自主地一颤,他站了起来,面红耳赤地说:“想从事新闻写作,最关键一点就是具备正义的思想,所谓的正义就是要忠实于事实”他说着,就抓起矿泉水,一口气喝掉了大半瓶。

    刘佳笑着说:“陈老师,人是不是都有虚伪的一面?”

    杨俊才突然觉得刘佳笑得很阴险,让人不由自主地感到害怕。对刘佳提出的问题,他确实没有想过,他搜肠刮肚地想回答刘佳,但他觉得脑袋越来越沉重,思维越来越混乱,上眼皮终于支持不住合了下来的时候,他好像隐约听到刘佳说:“你会知道什么叫忠于事实的。”

    等到杨俊才醒来时,闻到的是一股浓浓的药味,看到的是四周一片洁白,妻子眼含泪水坐在床边,律师事务所周主任和几个亲朋好友在房间里不安地走来走去,门的玻璃窗口上挤满了睁着好奇眼睛的脑袋。他想挪动一下身体,但全身软绵绵的不听使唤。

    “你醒了呀!要离婚的话我没有意见,何苦去殉情自杀呢?”他妻子说了这句话后,泪水就像断了线一样直往下掉。

    杨俊才终于明白这是在医院里。他使尽全身力气拍了拍昏沉沉的脑袋,昏迷前的事一幕一幕渐渐地浮现出来。他从周主任口中了解到自己已经昏迷了一天了。那天都快下午了“亲情茶旅社”的胖大嫂见他们还迟迟不起来,就在外面敲门,敲了半天没人回答,就用力将门打开,看到的是昏迷不醒的杨俊才和刘佳,正赤裸裸地躺在床上。胖大嫂急忙叫来了众乡亲看护现场,她迅速向居民委员会主任作了报告,居委会主任又将“案情”向乡综治办主任作了汇报。综治办主任赶到现场时,刘佳已经醒了过来,她说这是她与杨俊才的私事,用不着外人干涉。胖大嫂也出面证明杨俊才和刘佳是“一对”大家最后“研究”认为:杨俊才和刘佳是一对“野鸳鸯”晚上干那事过多伤了身体。一直红着脸、低着头的刘佳乘大家兴高采烈议论这桩“桃色”新闻之时悄悄地走了。综治办主任找到杨俊才身上的名片,根据上面的联系电话,通知了周主任,并租车将他送到了潼南县医院,医生认定杨俊才昏迷原因是服用了过量的安眠药。

    冤家再遇

    凭直觉,杨俊才认为安眠药是刘佳放到矿泉水里的,因为在他下楼打洗脸水之时刘佳有机会下药,但他怎么也不明白刘佳为什么要这样做。

    世上真是没有不透风的墙,杨俊才与刘佳的事很快传开了:有的说杨俊才与刘佳是殉情自杀;有的说杨俊才嫖妓出了事;有的说杨俊才因打官司得罪了人遭遇了报复;还有的说杨俊才为了出名而自己导演了一场轻喜剧等等。杨俊才虽然坦然对待一切谣言,但接下来的事却让他非常头痛:先是律师纪律惩诫委员会找他谈心,接着便是多家报刊约稿——都希望他将这离奇的“艳遇”写成文字以飨读者,再者便是几名当被告的丈夫找他拼命——怀疑他勾引他们的妻子而致其妻起诉离婚

    直到半年后,杨俊才的生活、工作才稍稍平静下来,但当他走在大街上还是感觉到背后有人在指手划脚。杨俊才气恼之余,暗暗发狠:如若遇上了刘佳非将她撕成碎片不可!

    这天下午,杨俊才正坐在办公室看报,一个妙龄姑娘走了进来,请他帮她打官司。那姑娘自称叫张静,说去年她的好友唐颖因周转资金困难,向她借了10万元。可是当她现在急需资金时,尽管好话说了千千万,唐颖就是不还钱。张静气愤地说,如今真是人情薄如纸,好像一切就是为了钱。她说她不在乎打官司用多少钱,只想出口气。

    接着张静说,她和唐颖都是潼南县人。前几年,唐颖去深圳打工赚了不少钱“春潮”夜总会就是她开的。唐颖熟人多,关系广,要打赢她很不容易。因此她提出如果杨俊才对这场官司有兴趣的话,就签定风险代理合同,如果这场官司赢了,将给四万元作为代理费。说到这儿,张静拿出一张纸递给杨俊才,说:“这是唐颖借钱时写的借条。”

    杨俊才接过一看,是一张普通的材料纸,上面写着:

    今借到张静人民币10万元,定于2007年4月5日归还,月利息按千分之十计算。

    借款人:唐颖

    2006年10月5日

    杨俊才将借条还给张静后,说:“按规定,我们律师事务所是统一收案、收费,签风险代理必须得到主任的同意。我将这件案子与主任研究后再答复你,行不行?”

    张静接过借条原件,又递给杨俊才一张借条的复印件,说:“当然可以。”说罢又拿出一张唐颖的名片给杨俊才,然后告辞走了。

    杨俊才将张静欲签风险代理合同的事向周主任作了汇报,周主任满口答应,并通知张静到律师事务所签定了委托代理合同。

    也许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缘故,当张静说到她是潼南县人时,杨俊才就觉得有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脑门。他甚至感到张静这次委托他这位大家公认的倒霉律师办案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因此,当天晚上,他在上床之前按张静名片上提供的号码拨通了唐颖的手机。

    对方的手机很快通了,杨俊才一听那甜甜的声音,惊讶得差点叫出声来,那声音多像谜一样的刘佳啊。为了辨明虚实,他努力使自己的语气平静下来,变着嗓音说:“我是张静委托的律师,关于你与张静的债务纠纷,我想与你面谈。”

    唐颖一听,激动得大嚷起来:“张静这死妞也太不够朋友了,我是借过她10万元钱,不过已经还给她了的呀!她怎么会这么不要脸呢?”

    杨俊才语气平静地说:“唐小姐,我们作为律师的是按当事人的意志办事,希望你能理解。现在张静手中有你写给她的借条,你说你已经还给她了,有相反的证据吗?因为法律只相信证据。如果不能协商的话,我只能按照张静的意见向人民法院起诉了。”

    唐颖足足沉默了一分钟才说:“我看还是庭前调解吧。具体事宜,我们见面谈吧。哦,请问贵姓?”

    杨俊才想了想,说:“假如你能抽出时间的话,明天上午九时我们在‘竹里’茶楼面谈吧。”

    唐颖爽快地说:“那好吧。不过,我不认识你呀?”

    杨俊才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也许我认识你吧。”

    两人一见面,杨俊才发现唐颖真的就是刘佳。同样唐颖看见杨俊才,也不由得芳容大变,继而尴尬地笑了笑,然后在杨俊才的对面坐下:“怎么是你呢?我真没有想到又在这里见到你,看来我们真是有缘啊!”杨俊才冷笑一声,说:“说我们不是冤家不碰头还贴切些吧!”

    唐颖熟练地掏出一支香烟点燃,猛吸了几口,满脸歉疚地说:“对那次发生的事,我现在只能说声非常抱歉。不过,我有我的理由,你愿意听一听吗?”

    杨俊才冷冷地盯着唐颖的脸,点了点头。

    唐颖呷了一口茶水,说:“安眠药是我下的,但我并没有恶意啊!我真的没有想到会造成这样的严重后果。你想想,我一个年轻女人,与一个从未接触过的大男人同住一室会是啥感想,我虽然从感情方面相信你是正人君子,但我还是十分害怕。我也试探过你,你当时的举动确实让我感到害怕呀!人非圣贤,你能保证你当时不可能一时冲动而做出糊涂事吗?”

    杨俊才想到当时自己口干舌燥的情形,不由脸红了。

    唐颖继续说:“我与你一无冤二无仇,为啥无缘无故地害你?况且,我自己也中毒了。事后,我有几次想找你将这件事说明白,可始终没有勇气。”

    “即使如此,也没有必要将我们脱得赤赤”杨俊才的脸更红了,没有勇气将话说下去。

    唐颖的脸也涨得通红,说:“这肯定不是我做的。我当时也是昏迷不醒啊!事后我想,这可能是胖大嫂见我们都昏迷不醒,又见我们身上都带着钱,所以她就见财起意,拿了我们的钱,再败坏我们的名声,使我们有口难言,我身上带的几百元钱不见了呀!话又说回来,我一个女孩子遭遇这种事,难道说心里比你好过吗?谢天谢地的是当时没有人认识我,否则,我哪有脸见人呀!”

    杨俊才这时才想起他身上的钱也是没有了。他沉思了一会儿,又问:“那你为什么说你是刘佳呢?”

    唐颖笑了,脸上露出两个迷人的酒窝:“我确实又叫刘佳又叫唐颖。我的父亲姓唐,给我起的名字就是唐颖。后来,我的父母离婚了,我跟随母亲生活,但父亲却不给抚养费,我母亲一气之下,就让我跟她姓,改名为刘佳。”

    杨俊才觉得唐颖的话有些道理,又有点儿勉强。他叹了口气,淡淡地说:“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我不会怪你的。我们还是谈一谈关于你与张静之间的债务。”

    一说到债务事,唐颖一副胆怯的样子看了杨俊才一眼,说:“我这次遇到你手上了,你难道就没有想到报复我?”

    杨俊才看着唐颖楚楚可怜的样子,说:“我是那种人吗?况且,即使想公报私仇,我也没有这个权力啊!律师只是将理由说给法官听,最终还得法官说了算。”

    唐颖给杨俊才茶杯里倒满水,说:“你真是一个大好人啊!我真的不想打官司,费时费神。哎!张静原来还是我最要好的朋友,不想为了这区区的10万元钱翻了脸,难道说感情就没有钞票重要吗?去年10月5号这天,我借张静钱时,张静当时还不要我写借条,我坚持写了一张借条给她,她才勉强收下。我是真的在今年4月5日这天将钱连本带息还给她了呀!我当时还钱时,张静称借条未带在身上,我想好姐妹绝不会做出下三滥的事来的,只是叫她自己将借条撕毁行了。想不到她现在真的做出这样的事,真是人心难测啊!哎!要怪就怪我太相信人了吧。说实在话,我并不在乎10万元钱,但张静这样做太缺德,太卑劣了!难道说法律就不讲正义?”说到这里,刘佳眼眶里充满了泪水。

    杨俊才又轻轻叹了一口气,说:“你还钱时有没有证人呀?”

    唐颖苦笑了一下,说:“当时就只有我们两人。你能不能不帮张静帮我呀?”

    杨俊才摇了摇头,说:“任何律师打官司都是要有证据。按现在的情况,如果真的上了法庭,可能会对你不利的。我建议你与张静最好是在庭外解决。”

    唐颖四周看了看,然后神秘兮兮地从坤包中拿出一个胀鼓鼓的信封,递给杨俊才,轻声说:“我对打官司没有经验,也只认识你这个律师,请你关照。”

    杨俊才打开信封一看,竟是厚厚一沓百元大钞。就在这时,他发觉好像有镁光灯闪了一下。他迅速将信封摔给唐颖,厉声说:“你这是干什么呢!”

    唐颖见所有的人都将目光集中在她的身上,羞愧得无地自容,泪水夺眶而出,她抽泣着看着杨俊才的脸,说:“我我知道你想报复我,我、我会找一个更好的律师的。”说完转身走了。

    杨俊才目送着唐颖离开时,发现一个背影极像张静的人从附近的雅间迅速走了出来,亲呢地搂着唐颖的肩,往楼下走奉,他惊讶地站起来追去,不料与前来倒水的服务员撞了个满怀,等他让过服务员冲下茶楼,那两人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声名狼藉

    连续几天晚上,杨俊才躺在床上总是翻来覆去睡不着,一闭上眼,脑海便浮现出唐颖的身影,有时她像魔鬼在狞笑,有时她又小鸟依人般地露出温柔的笑容。他仔细研究了唐颖给张静的借条,发现这张借条左侧印有“ch092—02—06。12”字样,了解一些印刷常识的人都知道这说明该纸张的印刷时间是2006年12月,也就是说唐颖在2006年10月5日竟然用上了两个月后才印刷的纸张,这显然是不可能的。显然,唐颖和张静说的都是假话。这一切都是唐颖与张静设下的骗局!她们的目的是要他杨俊才身败名裂。可是,她们为什么要这么干呢?他无法理解,带着这个疑问迷迷糊糊到天亮。

    由于连续几天失眠,杨俊才坐在办公桌前显得精神疲惫,脑袋昏沉沉的。他真想用尽力气大吼一声,将心中的怨气全部发泄出去,将心中隐约出现的恐惧与不安驱逐到九天云外。

    就在这时,张静走了进来,满脸笑容地招呼道:“陈律师,你早!”

    杨俊才瞟了她一眼,没有理睬。

    张静又恭恭敬敬地敬了一支烟,说:“我来问一问案子的进展情况。”

    杨俊才不耐烦地挥挥手,说:“这件案子我是办不了的,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张静一听,挂在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了,她惊讶地说:“陈律师,你开什么玩笑?”

    杨俊才蹭地站了起来,铁青着脸,死死地盯着张静那双水汪汪的眼睛,用充满怒火的语气说:“你相貌长得温柔、迷人,内心却如此歹毒!你以为和唐颖串通来败坏我的声誉就能顺利得逞吗?你要知道我当了十几年的律师了,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你们的行为简直幼稚得让人发笑!”

    张静尖叫起来:“陈律师,你在说什么呀!”

    杨俊才笑了,这是他几个月来第一次这么开心,还夹杂着幸灾乐祸。他掏出香烟点燃后,深深地吸了几口,慢慢地吐出一串烟圈,然后用说教的口吻说:“小妹妹,你们自认为聪明,但做假手段还是嫩得很。唐颖写给你的借条显示借款时间是2006年10月5日,但用的却是两个月后才印刷出厂的纸张,这说明什么呢?这说明这张借条是你与唐颖串通做的假。我也不知道唐颖为什么一次又一次要害我,你年纪轻轻的何苦去给人家当帮凶害人呢?记住一句古话:害人终害己。心歹毒了,当心嫁不出去。”他边说边拿出借条的复印件放到张静面前,说“借条的复印件退给你,你另请高明吧。根据我们合同约定,如果当事人不如实陈述事实真相,我们有权解除代理合同的。”

    张静睁大了眼睛,将嗓音变得又尖又细地嚷道:“哎呀!我是拿的借条原件给你,你怎么退复印件给我呢?这下子马脚露出来了吧,你是我委托的代理人,为什么不听我的而听对方当事人的?我委托你向法院起诉唐颖,你去找唐颖干什么?你以为收唐颖的钱没人知道吗?嘿!那天我刚好在‘竹里’茶楼喝茶,更巧的是我当时带有相机,这一切都被我拍了下来。”她说着从坤包里抽出几张相片“啪”的摔在桌上,继续嚷道“你当的是什么律师!你简直是给律师脸上抹黑!唐颖给了你好处,你就帮她钻法律的空子,这张借条明明是今年我叫她补写的,你偏偏说是她当时写的,目的显然是说这张借条是假的。唐颖也用不着还钱了呀!这是我的血汗钱呀!唔唔”张静嚷着,竟然捂着脸哭了起来,而且越哭越大声。

    这时,别的律师都闻声来到杨俊才的办公室,正在律师事务所采访的几名报社的记者也提着相机闯了进来。

    张静见大家围过来,哭得更凶了,而且边哭边说:“唐颖给我说她和一个有家室的律师好上了,原来这个律师就是你啊!都怪我我没有长眼睛,会请你打官司。你把借条原件毁了退—张复印件给我,我听法官说过,如果借款人不承认的话,复印件是不能作为证据的。唔唔”她突然站了起来,尖叫了一声“我不想活了!”就拼命冲向窗口,众律师一拥而上将张静拖住,这戏剧性的情景乐得几名记者直摁快门。

    第二天,本地几家有影响的报刊都在显著位置刊登了题为这个律师钱色兼收,委托人不想活命的通讯,同时还刊发了杨俊才傻呆呆地望着众律师拖住张静的照片,照片下面还加了注语——钱与色使这个律师好麻木!不到半天,杨俊才已经成了家喻户晓的新闻人物了。

    探秘救美

    张静的哭闹,再经新闻媒体宣扬鼓噪,杨俊才可惨了。这位原来受人尊敬的好律师,一下子成了人人唾弃的败类。他不但被停止执行律师职务,更糟糕的是他供职的律师事务所也因此受到了牵连,律师业务一落千丈,所有的律师将抱怨一股脑儿地压在杨俊才头上。他没有了朋友,妻子与他离了婚,亲戚对他也敬而远之。他成天呆在家中几乎不敢上街。他苦苦思索,但抓破了头皮也弄不明白这个素不相识的唐颖为什么要害他。他恨唐颖,同时又不得不佩服她高超的整人手段。他给唐颖打了几次手机,唐颖一听到是杨俊才的声音就关机了。倒是张静还算有点良心,主动打过几次电话给杨俊才,说了一些抱歉之类的话,但当他要求她站出来为他洗清不白之冤时,她却又拒绝了。杨俊才不甘心,决定亲自到“春潮”夜总会去查明唐颖设计害自己的原因。

    为了进夜总会探秘,杨俊才作了精心的准备:蓄起长发,留了胡子,再买了双增高鞋使个头增高了七厘米,又戴上大框茶色眼镜,穿一套纯白色的休闲西装配着大红色丝质衬衫,脖子上挂着一根沉甸甸的镀金项链,虽然样子有点不伦不类,但别人准保认不出他来了。

    一个星期五的晚上,杨俊才走进了春潮夜总会。当他刚掀开暗红色的门帘还没看清里面的环境时,就被站在柜台边的一个浓妆艳抹的“大小姐”叫住,她扭了扭黄蜂腰,又用肥大的手拍了一下杨俊才的肩膀,操着椒盐味的四川普通话说:“先生,你是外头来的人吧?我们这里的小姐个个都温柔得很,又不拗价钱,保证让你耍得舒适。”她说完,一手打着袖珍手电筒,一手拉着杨俊才一左一右地转了几个弯,钻进了一间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屋。她打开了粉红色的床头灯,借着灯光,杨俊才勉强看清了这是个不足十平方米的房间,里面放了一张保健床、一对单坐沙发和一“根”只能放两个茶杯、一个烟灰盅的“茶几”

    “先生,你等一会儿,小姐马上就来。”大小姐像特务接头般地在杨俊才耳边悄悄说了这句话,就贼一般地溜了出去。

    杨俊才坐在沙发上,掏出烟点燃,大约过了五分钟,只听门轻轻响了一下,一个穿红衣黑裙的女子闪了进来,屁股一扭就坐在了保健床上,她顺手将手中的坤包摔到床角边,随手拿起杨俊才放在“茶几”上的香烟,抖出一支叼在嘴上,利索地用打火机点燃,深深吸了一口,有气无力地说:“先生,你先上床吧,我将这支烟抽完就来。”

    杨俊才见这女子身材娇小,面目俊俏,看样子绝对不满十八岁。他心里紧张,猛抽了几口烟,说:“小姐是未成年人吧?”

    “小小姐”白了杨俊才,眼,皮笑肉不笑地说:“越小越值钱嘛!”

    杨俊才将烟头扔在地板上用脚踏熄,说:“今天怎么不见你们的老板?”

    小小姐朝杨俊才的脸上吐出一股烟,用本地话说:“看你穿得花古里西的,我还以为是见过世面的人,原来还是一个新手。我看你人老实,劝你不要乱想汤圆吃了,我们老板是不会坐台的。”

    杨俊才递了一支烟给小小姐,讨好地帮她点燃,说:“你们老板人年轻,看样子还受过高等教育,怎么干起这一行了啊?!”

    小小姐警觉地站了起来说:“你问这些干什么?”

    杨俊才慌忙抽出一张百元币递给小小姐,说:“我随便问问,没有其它意思。这点钱就当咨询费吧。”

    小小姐利索地将钱塞进胸衣里,脸上露出笑容说:“我只知道老板上过大学,是潼南县人,其它的事就不知道了。你是不是想泡老板?她的眼光很高啊!就连市国土局杜局长的儿子也看不上眼,这个叫杜海的人也实在让人感到烦,几乎每天都喝得醉醺醺的到夜总会里来捣乱”

    小小姐话音未落,大厅里突然响起茶杯摔碎的声音。接着有一个男人声嘶力竭地吼着:“你认为你是个贞洁玉女呀!呸!还不是一个万人骑的烂货!”

    小小姐脸色紧张起来,说:“说到曹操,曹操就到。又是这个杜海在捣乱了,我们去看看吧。”

    杨俊才随着小小姐到了大厅,正好看见身穿红底白花旗袍、化了晚妆的唐颖“啪”给杜海脸上抽了一记耳光。

    杜海被打得退了两步,摸了摸脸,突然从身上抽出匕首扑向唐颖,嘴里大叫着:“老子长这么大还没有哪个长了豹子胆的敢打我的耳光,妈的,老子宰了你这骚货!”

    杨俊才来不及多想,一个箭步冲上前拉住了脸色铁青的杜海,大声说:“有话好好说,杀人是要偿命的。”

    已有几分醉意的杜海挣扎几下,未能推开杨俊才,不由恼羞成怒,举起匕首朝杨俊才身上就刺,嘴里还说:“老子的事你也敢管!想英雄救美吗?老子让你当英雄!”

    杨俊才觉得腹部一阵麻木,他用手捂住鲜血汩汩而出的腹部,大声说:“快!快快打110报、报警。”然后转过头,对着已经吓呆了的唐颖张了张嘴,就昏了过去

    心心相印

    杨俊才腹部被刺了三刀,肠子被捅了六个洞,经抢救没有了生命危险。然而各大报纸不仅对此事作了长篇报道,而且说他受伤原因是争风吃醋,气得他差点又昏死过去。这回没有一个亲朋好友到医院里来看他,只有唐颖始终陪着他,护理他,端屎端尿,眉头也不皱一下。医生、护士和其他病员都认为唐颖是杨俊才的女朋友。

    十天后,杨俊才能下床走动了,医生特别关照唐颖要扶着杨俊才多走动,这样对他的伤势恢复有好处。

    这天上午,唐颖扶着杨俊才在医院的花园里走了一圈,杨俊才觉得有些累,便和唐颖坐在花园的石凳上休息。

    杨俊才望望脸色显得苍白的唐颖,不好意思地说:“唐小姐,谢谢你这些天对我的照顾。我现在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你今后就不用来了吧。”

    唐颖笑了笑,柔声说:“你怎么说这种话呢?如果不是你救了我,说不定我已经到另一个世界去了。你为了救我受了重伤,还被误会,我内心真的过意不去啊!”杨俊才勉强地笑了笑,说:“也许是我上辈子欠你的,该这辈子还吧!我已经被人们公认是一个大坏蛋,再多几条罪状也无所谓,只要做事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就行了。我一直认为你不是一个坏人,通过这些天的接触,我更加肯定了我的直觉是正确的。”

    唐颖眼睛湿润了,轻轻地说:“我将你害得这样惨,你真的不恨我?”

    杨俊才抚摸着唐颖的肩,柔声说:“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就让它永远地过去吧!熬过这段时间,一切都会变好的。”

    唐颖咬了咬牙,望着杨俊才的脸,诚恳地说:“其实,我早就知道你是一个好人,只是无法控制心魔。你乔装打扮到‘春潮’夜总会来,是不是想了解我为什么设计害你?”

    杨俊才点了点头。

    唐颖深深地叹了口气,然后讲起了自己不幸的身世。

    唐颖出生在潼南县的一个偏僻小镇上,父母均是小学教师。她乖巧聪明,深得父母的喜爱。2005年冬天,这天下大雪,父亲骑车外出被一辆大货车撞伤身亡,货车司机买通执法机关,将事故责任全推到了唐颖父亲身上。唐颖母亲悲愤过度成了精神病人,正在上大学一年级的唐颖不但精神上承受着巨大的痛苦,经济也失去了依靠。唐颖学的专业正是法律,她的理想就是完成学业后当一名法官,为弱者主持公道。为了完成学业,唐颖利用寒假进城打工挣学杂费用。她只身来到这座陌生的城市,却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工作,就在她准备回家之时,遇上了一位老乡介绍她到一家夜总会打工,老乡说这工作就是陪客人聊天、唱歌而已,工资很高。她相信了老乡的话,怀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到了夜总会。谁知当天晚上,她就被一个喝得大醉的蒙着眼睛的爱神,却能准确地走进恋人的心灵。嫖客强奸了。更糟糕的是,正当她伤心哭泣时,到夜总会查夜的警察来到了包房,杨俊才当时作为某法制报的特约记者随同采访,还在现场拍了照。公安机关认定唐颖是卖淫女,给予了她15天治安拘留的处罚。含冤受屈的她吞食了一个又一个苦果,但灾难并未就此结束。不久,一家发行量很大的省级报纸用很大的篇幅报道了公安机关“扫黄”成果,配的照片上被标明为卖淫女的她最为显眼,结果她被开除了学籍,她那病情开始好转的母亲气急之下跳楼自杀了。

    唐颖讲得很平静,却震得杨俊才睁大了眼睛,脸色也变得十分难看。他回忆起了,以前一直认为在哪里见过唐颖,是因为无法忘记她那双略带忧郁的眼睛。

    接着,唐颖凄然地笑了笑,说:“我没有脸回到老家去,就破罐破摔。有了些积蓄后,就自己当起老板来。”

    杨俊才犹如掉进了冰窟窿,全身都在微微颤抖,额头冒出了汗珠。

    唐颖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杨俊才的表情,接着说:“我生活下来的勇气就是要报复你,我恨你,你为什么不深入采访就凭想象乱报道呢?你的错误报道毁了我的一生。我也想让你尝一尝被冤枉的滋味到底如何,身败名裂的滋味到底如何!经过周密的计划,我的目的终于达到了。说实在话,我现在很后悔,我已经吃尽了被无意冤枉的苦头,何苦又去有意冤枉他人呢?唉!”

    杨俊才这时百感交集,半天说不出话来。

    唐颖望着杨俊才,善意地笑了笑,说:“现在我们可以说是扯平了。严格说,我还欠你一个人情,就是你救了我一条命。哦!再告诉你一件事吧,胖大嫂是我一个远房亲戚,这人很贪钱,她年轻的时候还是乡上剧团的演员呢!”

    杨俊才盯着唐颖的丹风眼,眼睛一眨不眨,半晌说不出话来。

    唐颖幽幽地说:“原来,我心中就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不惜一切代价报复你。当看到你稀里糊涂就身败名裂的惨样,我也高兴过一阵子,渐渐的,我觉得自己又干了一件错事。不论你是否接受我的道歉,我还是应当对你说一声对不起。我已经向司法部门说明了我陷害你的经过,你出院后又可以当一名律师了。还有,我这几天找了各大报纸的主编,向他们说明了事件的真实经过,他们也很重视,表示将派出得力记者重新采访事情的全过程。”

    杨俊才激动地拉着唐颖的手,认真地说:“你现在还年轻,还可以自学法律,实现你原来的梦想啊!学费我负责,也算我对你伤害的补偿吧。”

    唐颖摇了摇头,说:“我现在要学习新闻写作。看表面凭想象的乱报道害了我也害了你。今后我要当一名对事件进行深入采访的记者。”说完她笑了,笑得天真无邪,很迷人。

    杨俊才动情地望着唐颖,终于,这对冤家紧紧地依偎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