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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身心的过度疲惫,他在工作岗位上摔伤了。医生给他紧急处理了面部、腿上的伤口后,对随恬赶到的她交代:“回家后卧床休息,少说话,一周之内只准吃流食和松软的食物。”这一下可愁坏了她,因为结婚十余年,她下厨房做饭的次数屈指可数,她的厨艺仅限于用电饭锅焖米饭、凉拌素菜之类。
当天晚上,他喝下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熬好的粥后,含混不清地连声说:“好喝,好喝。”9岁的女儿却在一旁说:“爸爸你说谎,这粥都糊了,你还说好喝。”童言无忌的女儿让她感到了尴尬。在喝了两天粥以后,他对她说实在扛不住了,肚子空得难受,想吃碗鸡蛋羹。鸡蛋羹,女儿小时曾吃过无数次的东西,她这个当妈妈的却没有给女儿做过一次,望着床上闭目休息的他,她实在不忍心叫醒他,问他这鸡蛋羹该怎么做。她硬着头皮打电话给婆婆,一个小时后,婆婆提着保温杯气喘吁吁地奔上6楼,她简直有点无地自容,看着丈夫慢慢地张着肿胀的双唇,像婴儿一样吞咽着母亲小心翼翼喂给他的香喷喷的鸡蛋羹,她的脸在发烧,她的眼睛里湿湿的。
他这次意外受伤,她突然感到了自己的渺小无助,望着躺在床卜的他,她想起了他以前和她开玩笑时说的话:“如果我真有一天躺下了,你可怎么办?我的付出,就渴望及时听到老婆的一句表扬。”而她却指责他没出息,说她更愿意听他描绘成功。但今天,她突然明白了,人生事事无常,免不了病,躲不过老。她愿意的也许她的先生永远也达不到,她的先生渴望的她却随时可以做到。盘点他们十余年的共同生活,她庆幸自己这样一个像幼儿园大班的孩子似的人,找到了他这么耐心细致的园丁。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在以自我为中心地忙读外语、忙职务、忙工作,而让他几乎承担了全部家务,真正沦为“家庭主夫”一族,他心甘情愿地付出,换来了她的工作越来越好。
在他们婚姻生活的清单中,她可以不假思索地历数他的无数付出,而她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她曾为他做过什么,这么些年来,她觉得自己是一个幸福的女人,而却从未考虑过他是不是也有同样的感受。她觉得奉福有时是非常物质化的,有时又是一种感觉。对于目前躺在床上的丈夫来说,幸福好像真的不是遥不可及的,可能就是一碗鸡蛋羹而已,而她却连这么一个微乎其微的要求都不能满足他,从这个意义上说,她就没有尽到她对婚姻的义务。每每想到这儿,她都会自责。
她想好了,等他精神稍好一点,她一定亲口对他说她的这些感受,从现在起,她要认认真真地修改、下他们的婚姻清单,而眼下最重要的是给他最简单的幸福感受,她要先学会做鸡蛋羹。
我常常被生活中的许多小细节所感动,也经常在想什么是幸福?
记得有次在楼下面馆吃面,有对恋人走了进来,他们点了两碗面条,边吃边对望着,男孩不时轻轻地将女孩滑落的秀发归拢到耳后,帮女孩挑掉碗中的花椒颗拉、地每一个动作都换来女孩甜甜的一笑,看得出男孩是乐此不疲的。饭毕,他们手牵着手一起离开,脸上露出满足和幸福的微笑。
又一次去逛新开张的商场,人流拥挤中一对声年男女的译不经意飘进耳朵。男的说:“刚才那个戒指很好看,你为什么不要,你如果想要我们就买吧。”女孩说:“我真的不在乎,那只是种形式而已,要不然,你给我买个假的吧,我一样喜欢。”此时,我发现男的充满爱意的眼神中,又多了一份感激。我猜想这个男的心中肯定在想:虽然我不能让你享受荣华富贵,但我一定会用心爱你、疼你、珍惜你,并努力工作,尽我所能给自己的女朋友创造更多的幸福。
想起老家的邻居老李和他的老婆。老李是个畜夫,个头高,一身键子肉,脾气特别燥。偏他老婆也是个火爆性子,两人简直是“小吵天天有,大吵三六九”每次吵不过时,老李就开始动手,经常打得他老婆鼻青脸肿,有好几次我听妈说他俩还闹离婚。不久听说老李老婆不先心从楼梯上摔下来,一躺就是两个月,街坊邻居都以为老李老婆这下可惨了,老李肯定会袖手旁观。谁知,老李虽然每天还是扯着大嗓门在张罗生意,但歇下来时却一反常态地伺候着老婆吃喝。经常在晚饭时将老婆抱在门前的躺椅上,—边和街坊们聊天少,边将熬好的药放在嘴边吹冷于汾递到老婆嘴边。有次他老婆喝着喝着就抽泣起来,后来甚至越哭越大声,把老李弄得莫名其妙。我听妈说这件事时,眼眶竟也红红的。
或许有人会认为幸福是他为你举办那场唾大的烛光晚会;也许是住着高楼、开洋车:或者是中了大奖——当然誓邀些并没什么不好的,但我觉得如果这些不是用心和感情堆砌而成的,即便是盛大的烛光晚会,即便是拥有名车洋房,那也是空中楼阁。
幸福的心不会计较。生活中总会不经意地收获幸福。夫妻间一次真心真意的拥抱;恋人间那充满深情的凝望;朋友间一声真诚的问候,幸福的感觉无处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