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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烨堂的眼睛像是狗,只要阮竹出现在他的视线里,便湿漉漉和水汪汪的,一刻不停歇的盯着阮竹转。
能抱着她便不想挨着牵着。
腻腻歪歪的她去哪,他便去哪。
近一米九的人,撒娇黏腻手到擒来。
且不避讳旁人,不管是在学校还是在大街上,亦或者是和阮竹出去吃饭。
阮竹最开始有点不习惯还有点害臊。
但只要稍微推拒一点点,刑烨堂就委屈的不行,便妥协了。
在他抱着挨挨蹭蹭时,又好笑又有点说不出的雀跃和幸福。
不只是刑烨堂喜欢阮竹眼底心里全是他的样子。
阮竹也是喜欢的。
而且是很喜欢很喜欢。
被爱和甜言蜜语不停浇灌的阮竹,飞速般自信了起来。
五月底。
阮竹交上了跟刑烨堂上课两个月以来的第一幅作业。
她呼吸微微凛住,等着刑烨堂的导师点评。
不知道是不是阮竹的错觉,这导师对她的要求比刑烨堂高的多。
尤其是基本功,稍微弱一点便让阮竹十遍百遍的练。
从阮竹跟着刑烨堂上课开始。
刑烨堂接手了家里全部的家务。
阮竹本就是耐着住寂寞,一坐五六个小时都不会动的安静性子。
加上喜欢画画。
每天下班四五个小时起步,基本功突飞猛进。
接着这导师就开始让她临摹。
再后给阮竹布置作业。
这是阮竹临摹了一张又一张后,精心选出来的。
导师细细看着,克制住激动,给阮竹布置下一份。
阮竹有点失落,问刑烨堂,“我画的是不是不太好啊。”
刑烨堂的导师是标准的因材施教。
没天分不自觉的,像是刑烨堂,唠唠叨叨没完没了。
有天分的,有自觉的,有悟性的。
就开始板着张脸提高要求。
他知道这老头啥意思。
觉得阮竹年纪不轻了,怕夸奖会让她松懈。
但还是恨不得给那死老头一巴掌。
抱着阮竹哄了半响。
隔天找上门,把自己研究了半夜的阮竹的受教课程给了导师。
他要求导师对阮竹施行鼓励教学。
三月一个阶级一层层的往上跳。
导师眼睛瞪大,“这你做的?”
“废话。”
刑烨堂环胸冷脸:“对我老婆温柔点,吓哭了我跟你个老东西没完。”
刑烨堂和导师的相处和松散,想说什么就会说什么。
每次他混不吝的说大逆不道的话。
导师要么训他,要么一把年纪的人跳起来要揍他。
这会却没心情,错愕道:“这真是你写的?”
刑烨堂皱眉:“不然呢?”
导师收过的学生无数,最让人操心的就是刑烨堂。
因材施教瞧的对方的底线。
刑烨堂的底线不是基础差,也不是没天分。
是不想学,对画画半点兴趣都没有。
和丹尼尔那种狂热的不一样。
和阮竹这种乖巧听话的也不一样。
导师一直在鼓捣着让他对画画多点兴趣。
时间长了后,有点摆烂了。
这祖宗是油盐不进,没兴趣就是没兴趣。
在带着自己老婆来上课后,更是懒散到了极点。
作业说不交就不交。
上课好多时候,阮竹在听,他在下面做小动作。
那小动作是用铅笔画卡通形态的阮竹。
是好看的不假。
但和他教的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基础瞧着更是半点没进步。
导师以为这一年刑烨堂的学是白上了。
这瞬间才发现。
没白上。
刑烨堂瞧着吊儿郎当,画画学的只是个半吊子。
但光影、色彩搭配、形态拟态等等,全都一清二楚。
这份手写的表格里更是详细的写了几天能把这一版学了解透彻。
从哪块入手更适合刑烨堂。
导师恍然想起刑烨堂的研究生导师。
他说刑烨堂是少见的天才。
只是很多事他都没兴趣而已。
刑烨堂没理会他的怔愣,说他老婆胆子不算小,但却不是个自信的人。
要夸,要夸,哪怕是再虚假的夸,也要夸。
还有,别跟赶着投胎似的。
他想要的是阮竹有个兴趣爱好。
有个自己喜欢的东西。
没想让她扬名立万。
导师迸出一句:“你对教书有兴趣吗?”
刑烨堂说:“没兴趣。”
导师不死心:“你也不小了,下半辈子就打算这么籍籍无名的过吗?”
刑烨堂思考了一瞬,“我老婆喜欢我这样。”
阮竹知道刑烨堂很厉害。
刑烨堂知道阮竹知道。
在短短几个月溜走后还知道心里眼里只有他的阮竹。
相比较于他扬名立万。
更喜欢的是刑烨堂可以活的自我。
简单来说便是喜欢干什么就干什么,不喜欢就不干。
还有。
阮竹是个很孤僻的人,她的生长环境让她的性格定了型。
她不喜欢社交,不会交朋友,也不喜欢交朋友。
非常喜欢在家里待着。
哪怕在研究所那个名利场待了两年半。
却对那个地方没有半点留恋。
她自尊心强,只是在刑烨堂面前。
本我的她半点都不好面子,不虚荣,不攀比,务实又朴实。还有,她不听外面的闲言碎语。
这样的阮竹永远都不会因为别人的评价而改变刑烨堂在她心里的样子。
刑烨堂可以无谓的做自己。
不喜欢工作,这辈子便依旧不工作。
刑烨堂很得意的对导师一笑:“就算是有天我老婆不喜欢我这样了,我扬名立万,只是分分钟的事。”
刑烨堂和阮竹性格相似的点有很多。
务实朴实,不攀比,不虚荣,不在意别人的想法和看法。
不相同的地方更多。
阮竹安静。
刑烨堂活泼。
阮竹还是不会享受生活。
刑烨堂非常会享受,并且心安理得。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
自信。
阮竹的自信是刑烨堂一点点的养出来的。
但是刑烨堂的不是。
他的自信是天生的。
是家庭阔绰,恩爱的父母,疼爱他的兄长惯出来的。
哪怕是年少到如今因为爱情吃了不少苦。
刑烨堂却不曾自卑。
自信且张扬。
他说的斩钉截铁,没有半点磕绊。
让导师一时间沉默。
刑烨堂告诉他:“按照我的路线走,我老婆是个小娃娃,需要的鼓励,彩虹屁的教育方式,不是你那劳什子的鞭策严苛教育。”
导师夸阮竹了。
不是虚伪的夸张的夸。
是真心实意。
夸奖阮竹基础不好,但是进展迅速。
夸阮竹勤奋好学,色彩搭配惊艳到他都想拍腿称奇。
夸的阮竹的脸从害羞变成亮的惊人。
刑烨堂就是笑,只是笑。
笑着把脸慢吞吞红起来,可爱又漂亮到极点的阮竹搂到怀里亲了亲,再亲了亲。
六月。
文穗过生日。
阮竹和刑烨堂手牵手一起去了。
文穗喊阮竹婶婶。
随后弯了弯脑袋:“婶婶你好漂亮啊。”
阮竹脸红了,很不好意思。
刑烨堂弹她的额头:“你婶婶哪天不漂亮?”
文棠把刑烨堂的手打掉,客观道:“是真的漂亮了。”
文棠瞧见阮竹的第一面,除了感觉她长得漂亮,还感觉她好小啊。
白白的,瘦瘦的,嫩嫩的。
后来阮竹一直都长那个样子,不管岁月怎么变化都没变过。
但现在再一瞧,却就是感觉不一样了。
阮竹以前穿的是休闲服,长发大多是绑成低马尾,化着淡妆。
现在低马尾变成了公主头,垂下的长发被闲来无事的刑烨堂给吹成了卷。
穿的是水墨的吊带长裙,外面是个白色的披肩。
整个人瞧着不只是漂亮。
还恬静和温柔。
她没化妆,素面朝天的一张白净脸。
瞧着似乎是没从前化妆来家里看着惊艳。
但却就是好看。
好似是因为唇角自然的笑,以及没了拘谨,自在和闲散的气质。
整个人有种说不出的漂亮,让文棠想瞧瞧,再瞧瞧。
阮竹被文棠夸的很不好意思,不由自主的朝刑烨堂坐了坐。
在刑烨堂夸起阮竹本来就漂亮。
夸起她的画和她的人一样漂亮时,盯着他的眼睛似乎在发着光。
文棠不由得就笑了。
阮竹跟着也笑了。
七月。
学校放假了。
阮竹的工作却没停,画画也没停。
她安静又严谨。
工作完成的一直很出色,哪怕是现在有点忙,却依旧如此。
但入了七月却不是。
明明海城四季如春,没有国内的春夏之分。
但就是开始犯困了。
还困的厉害。
困到上班的时候打瞌睡。
被陪着她的刑烨堂给抱到沙发上一睡睡到天黑才醒过来。
工作被刑烨堂给做完了。
阮竹没难受占用了刑烨堂玩乐的时间。
在刑烨堂把自己抱起来回家的时候,脑袋蹭蹭他的脖颈,低声像是撒娇似的说:“我好困啊。”
大约是被爱的人总是有恃无恐。
阮竹现在时不时的会迸出一句话。
软绵绵的,眼睛也湿漉漉的。
像极了撒娇。
让刑烨堂心软到恨不得找个梯子把星星摘下来送给阮竹。
这会也是如此。
刑烨堂哄她睡觉。
他以为阮竹是累着了。
给阮竹请了一天假。
在她一夜安睡到隔天中午。
起来不过三四个小时又开始犯困。
心里的柔情和宠溺消失了。
直接把她抱起来送去了医院。
刑烨堂和阮竹对于有没有孩子无所谓了。
刑烨堂家里,就像是刑烨堂说的那样。
从不觉得夫妻之间必须该有个孩子。
慢吞吞的,俩人和家里人像是默认了阮竹和刑烨堂以后不会有孩子。
却没想到,就这么有了。
阮竹错愕,刑烨堂更是错愕到了极点。
他结结巴巴的,“是不是查错了,之前不是说她怀不上了吗?”
“只是说很大几率,不代表一点可能都没有,恭喜你们,要做爸爸妈妈了。”
刑烨堂懵了。
在阮竹拉拉他,对他嘿嘿笑的时候蓦地就笑了。
抱起阮竹欢呼到整个走廊清晰可见。
阮竹怀孕没什么反应,就是犯困。
因为工作收入是阮竹的安全感来源。
从阮竹上班,刑烨堂在没人的复审室里坐着陪着。
变成刑烨堂上班,阮竹陪着。
药企本有意见。
但司烨霖一发话,没意见了。
刑烨堂上手很快很快。
工时从每天八小时,一周四天。
直接压缩到了一周两天,每天八小时。
这药企是公企,多的是人找关系进去挂职不工作。
刑烨堂家里有人,没找人不工作已经是万幸。
完成了自然让他们回家。
阮竹从开始的有点心疼,不知道怎么的,就这么没心疼了。
悄无声息的变成了心里甜滋滋的心安理得。
在回家后,每天被刑烨堂喂喂吃的喝的,然后画画。
九月,学校开学。
阮竹犯困随着怀孕三个月已经过,结束了。
她照常跟着刑烨堂去学校。
导师不知道阮竹怀孕,打趣她一个暑假过去,胖了。
阮竹是真的胖了。
司意涵疼阮竹。
知道她怀孕后,没少让刑南艺煲汤,两口子一起送来。
文棠更是大把的好吃的朝这边送。
把俩人的小家堆的满满的。
更过分得是刑烨堂。
不能让阮竹的嘴巴闲着。
什么有营养的都朝她嘴巴里塞。
阮竹不过怀孕三个月,却比之前胖了八斤。
一直以来瘦弱到像是一阵风吹就会倒。
变成了正常人的体态。
鹅蛋脸嫩到像是要掐出来水。
阮竹哭了。
刑烨堂懵到了极点,抱着哄了半天。
阮竹就哽咽着一句,“我胖了。”
阮竹长这么大吃的苦其实很多。
不算不得刑烨堂爱。
只说生活上的,吃不上饭,没衣服穿,没钱交学费,没地住。
那些日子真的很难熬。
但阮竹却不会哭。
因为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但这瞬间却就是哭了。
因为胖了,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不停地往下掉。
哭的声音不大,细细碎碎的,却让刑烨堂的心脏几乎都要碎了。
手忙脚乱的哄了半天,一遍遍的告诉阮竹说她不胖。
导师跟着方寸大乱,哄着说自己说错话了,阮竹不胖,很漂亮很漂亮。
阮竹哭其实不是因为这个……
她在刑烨堂怀里小声说:“今天可以不上课吗?”
阮竹的前半生忙碌到了极点。
刑烨堂在教她怎么享受生活。
但她却像是不会。
该忙的依旧在忙。
不知道怎么的,阮竹今天不想上课,想出去……玩。
阮竹晃晃刑烨堂,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