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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烨堂在隔天下午回学校了。
找导师签字拿推荐函,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在天色暗下来坐上去丽水的飞机。
辗转船和汽车。
在隔天下午,到了地方。
一个小时后,司烨霖按照地址找去阮竹现在住的地。
阮竹开门看见司烨霖怔愣了瞬。
司烨霖摘掉墨镜:“好久不见。”
阮竹把门打开,示意司烨霖坐。
司烨霖坐下,从包里取出文件递过去:“这是刑烨堂解除的欠条。”
司烨霖把刑烨堂故意使坏,让阮竹欠欠条的始末说了,取出张银行卡递过去:“这是刑烨堂让我转交给你的一个亿现金,对于你这段时间精神上和身体上受到伤害的赔偿。”
刑烨堂昨儿让司烨霖办的就是这件事。
让他把欠条取消,给她现金,收拾他的东西,带回家。
司烨霖干完了前两件,干最后一件,找出行李箱收拾刑烨堂的行李。
房间里太小,有时候你不用刻意去注意别人的一举一动,别人的一举一动便已经在你眼中了。
司烨霖发现阮竹在他说完后一动都没动,垂眸定定的看着桌面上的文件和银行卡。
司烨霖不得不回头看向阮竹。
这一看才发现。
阮竹哭了,一声不吭,和她的人很像,闷闷的。
司烨霖皱眉想问你哭什么,虽然你们开始是刑烨堂的欺骗,但你并不亏。
否则就凭你,这辈子都不可能挣得了一个亿。
最后没问出口,垂眸收拾衣柜里属于刑烨堂的大半东西。
收拾完起身想走。
听见阮竹低声说:“刑烨堂是要结婚了吗?”
司烨霖皱眉回眸:“你说什么?”
阮竹低头用手把眼泪擦干净,抬眸看向司烨霖。
眼泪没有了,但是哭相依旧可怜。
她摆着一张很可怜的脸,冷清道:“他欺骗我和他签下合同,现在没到一年就毁约,是因为突然腻了我,要和别人结婚了吗?”
刑烨堂没要和别人结婚,更不可能是腻了阮竹。
但司烨霖不得不回身,“你们俩闹成现在这样,是你的问题,你可以不承认,甚至于否认,但你不能把罪责推给刑烨堂。”
这何止是欺辱刑烨堂,还是赤裸裸的人品有问题。
如果是平时,司烨霖说这么句话,阮竹会不吭声。
因为只有司烨霖知道当年她为了嫁给刑烨堂做了什么龌龊的事。
可这瞬间却忍不住,哗啦一声站起身。
个子不高,但气场冷凝到极点,“我错?”
她指着自己,声量突兀的拔高了,“我哪里错了!”
阮竹硬声质问:“从我和他签了合同开始,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在家里等他回来给他做饭,陪他睡觉,我哪错了!”
阮竹问:“我到底错在哪了?!”
阮竹胸膛急速起伏,恼怒到脸色扭曲了,“我知道他身边有人,装傻当成不知道,恬不知耻的在他身边待着陪着,甚至于买睡衣不要脸的勾引他,就盼望着他能在身边有人的时候不要把我丢了,我已经这样了,还有哪里错?!”
司烨霖侧身变成正身,蓦地轻轻笑了声,“你可真行。”
刑烨堂家里所有人,阮竹其实都喜欢。
不管是他爸妈,还是他伯父伯母,亦或者是和她天差地别,让人看着就想羡慕的文棠。
唯独不喜欢司烨霖。
好像是因为司烨霖知道她当初为了和刑烨堂在一起而玩弄了心机。
虽然后来司烨霖再没提过,但阮竹却总是觉得他看不起她。
尤其是司烨霖的身份,太至高无上,像是一座让人瞧不见顶峰的山崖。
让阮竹每次瞧见他,都莫名的有点说不清楚的烦躁。
这瞬间,烦躁因为司烨霖这句像是嫌恶和讥讽的话,蹿升到了极点。
她问他:“我怎么了?”
阮竹问:“我到底怎么了?”
她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都是自己选的,不管是当初和刑烨堂结婚,还是后来签下欠条。
自己选的,就没有后悔的资格,也没有委屈的资格。
但阮竹这瞬间突然就这么委屈了,“是,我和他当初结婚是我算计的,可结婚那些年,我并没有对不起他,是刑烨堂先出轨,先提的离婚。”
阮竹说:“就和现在一样,没有半点征兆就这么抛弃了我,我说是他错了,我没有错,我说错了吗?”
“你为什么要用这种语气说我,你又凭什么用这种态度和我说话。”
刑烨堂和阮竹说过。
如果他犯了什么错,不是对方的错,是真的是他的错的话,司烨霖会替他道歉。
阮竹指着自己,硬声道:“你不该这么和我说话,该代替你的弟弟。”
阮竹一字一句从齿缝中挤出字:“向我道歉!”
司烨霖定定的看着阮竹因为恼怒和用力到,再不见可怜,而微微扭曲的脸,冷笑:“我向你?”
阮竹额首,第一次在刑烨堂家人面前抬起下巴,“是!”
司烨霖歪了歪脑袋,半点不因为她是个女的而客气,鄙夷道:“你是不是脑子出问题了。”
“严重到忘了你从前对刑烨堂做过什么!”
刑烨堂昨晚说要出去写生后。
司烨霖嘴上答应了,也愿意帮他的忙。
但心里还是难受,因为心疼、担心、舍不得。
他半夜去找了刑南艺,想让刑南艺或者司意涵出面劝劝刑烨堂。
他们出面,刑烨堂会听的。
可是刑南艺不参与。
说刑烨堂是真的想和阮竹结束,不走这一遭,想断了心里的念想,彻底结束,难。
与其让他就这么难受,不如尊重,让他按照自己的方式彻底结束这段感情。
刑烨堂要和阮竹结束感情,代表阮竹以后彻底和他们家没关系了。
他作为刑烨堂的哥哥,实在不该参与。
但忍不住。
尤其是听着阮竹硬声说错的不是她,而是刑烨堂。
直接把司烨霖胸腔的怒火拱到了最高点。
他看着阮竹莫名的眼神,冷笑道:“你从前在研究所的时候,为了拉应酬,无数次用单身未婚的身份在外喝酒应酬,和他们搂搂抱抱,堂而皇之的给刑烨堂戴绿帽子,并且这件事整个研究所的人,人尽皆知,你让刑烨堂,沦为了别人眼中的笑话。”
“不止是和资方应酬,还有你研究所的上司,你欲拒还迎,除了用身体贿赂外,能做的不能做的,全都做遍了。更甚至,你当年之所以能从签了卖身契的通勤进项目做小职员,也是你用身体哄骗来的。”
“阮竹,如果你在想起来这些还能说出错的是刑烨堂,而不是你的话,那么孩子呢?”
司烨霖眉眼压成一条阴郁的线:“那个刑烨堂和你结婚开始就想要,但却被你为了一个劳什子破项目而牺牲掉的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