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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烨霖想出来不容易。
一次可以说是有情可原,加上当时的情况的确可以解释。
这次没有文棠按响警报器,也没有人要置文棠于危险之地。
再加上项目不一样。
司烨霖怎么着都不能出来,被发现的后果会很严重,甚至会被扣上一个巨大的帽子。
但……
司烨霖侧目看向文棠冷淡的脸,手掌缓慢的握成拳。
不后悔。
司烨霖开门出去了,没躲没藏,光明正大的去了刘医生的办公室。
刘医生不在。
司烨霖找文棠的档案掀开。
一条条细细的看下来,怔愣在原地。
司烨霖走的时候,文棠的孕吐已经止住了。
吃的很好,睡的也很好,精神状态同样。
都说女肖母,他和文棠从海城离开的时候详细的问了司意涵和文秀怀孕时的症状。
文秀有点记不清了。
但司意涵记的很清楚,说她怀俩人的时候都没反应。
文秀也没什么反应。
非要说有的话,就是怀孕八个月以后腿会肿,走路会很不方便。
司烨霖进去前游移不定,进去后就打定了主意。
若是项目时间长,他不会开始,会直接请病假,把项目负责权交给肖路。
若是项目时间短,就先做着。
这次的项目恰好是四个月。
司烨霖走的时候文棠怀孕三个月零二十天。
四个月后不足八月。
他刚好可以照顾她。
他算的明明白白,可上面的档案显示。
文棠在他走后不过一个礼拜,就出现了腰疼的症状。
并且是生理性的,无药物缓解。
不只是腰疼。
肩膀疼痛,背部疼痛,盆骨疼痛。
坐不下躺不下睡不着。
司烨霖定定的看着,把档案合上丢下,转身去文棠的病房。
文棠坐在床边侧目在看外面依旧漆黑的天。
在司烨霖开门进来后回眸。
文棠以为司烨霖……走了。
虽然她在医院里。
按情理来说,按文棠对他的了解来说。司烨霖大概率不会走。
但有那些越来越冷淡的信在那放着。
文棠就是觉得司烨霖走了。
突兀的再看见他出现。
眼泪突然就决堤了。
文棠垂头无声的掉眼泪。
擦掉了,眼泪再次下来,再擦掉,眼泪再次下来。
没完没了的时候手腕被握住。
司烨霖抬手把文棠的眼泪擦干净,躬身将文棠揽在怀里,“对不起。”
司烨霖脸颊抵着文棠的发,低声说:“对不起。”
文棠这晚还是不好受。
全身哪哪都疼。
而且还莫名的娇气了,稍微疼一点,眼泪就往下掉,根本控制不住。
但却觉得夜没那么长了,心里满到像是要溢出的委屈也没那么的浓郁了。
因为司烨霖在。
司烨霖脱掉了肮脏的冲锋衣,坐在文棠的身边,一点点的轻揉着文棠的背部肩膀手臂和小腿。
他的掌心又温暖又干燥。
贴合着文棠最近变得很凉的皮肤,让文棠在天明时久违的睡着了。
司烨霖抽纸擦文棠额头的汗,听见动静回眸。
给文棠把被子盖好,起身出去关门,“说。”
副工慌得全身打颤:“来人了,闹大了。”
副工一早起来就听说了司烨霖大半夜出现在医院的事。
研究中断是大事。
上次情况特殊,加上项目的问题,及时回去就罢了。
这次不一样。
他刚听说的时候以为司烨霖心里有分寸,出来会把里面安置好,最起码把安保部门资方的人安置好。
再不计,也该回去了。
只要回去了,这事就还有挽回的余地。
谁知不过半小时,安保局的人来了。
副工这才知道。
司烨霖压根就没安置好里面,也压根就没回去。
副工心惊胆战,“这可怎么办呀?”
司烨霖侧目看向里面睡的安稳的文棠,手插兜转身出去。
本该在大门口的安保局的人已经进来了,在医院台阶下仰头:“司总工,请跟我们走一趟。”
……
文棠悠悠再醒来是被吵醒的。
护士抱歉道:“是我动静太大,吵到你了吗?”
自打上次司烨霖为文棠撑腰后,医院里没人欺负文棠了。
对文棠要多亲热就有多亲热。
文棠在乎的却不是这,她嘴巴蠕动半响,想说司烨霖呢。
没说出口。
文棠昨晚没问,但是心里有感觉。
司烨霖这次大约和上次一样。
中断研究又急匆匆的回去了。
她转过头看向窗外。
在护士说有哪不舒服就叫她的时候没说话。
再听见开门声也没回头。
“起来吃点东西。”
文棠怔愣了一瞬,侧目,突兀的和司烨霖对视了。
司烨霖凌晨来穿的是毛衣和冲锋衣。
冲锋衣脱掉了,只剩下毛衣,现在还是。
文棠呆呆的看他许久,在司烨霖弯腰扶她的时候顺着力道起身。
司烨霖把翻盘呈起来,给文棠摆上碗筷,将六菜一汤摆满了桌面。
将筷子擦拭了递给文棠。
文棠接过捏在手里,“你刚才是去给我打饭了吗?”
是。
但是不止。
还去见了安保局的人,抬出了自己的老师。
司烨霖恩了一声,坐着让文棠吃饭。
文棠这些天一直有好好的吃东西,胃口却不怎么样,吃饭很勉强。
但这会不知道怎么回事,吃饭对她来说突然没那么勉强了。
吃了一小半,说不想吃了。
司烨霖把饭菜收了。
拎出一本书翻开其中一页,让文棠侧身。
文棠好奇,“这什么?”
“孕妇手册。”
司烨霖把这本书都翻烂了。
上面自然有腰疼。
除却双胞胎外,正常是在八个月才会开始。
他在研究所每天会抽出几分钟看看手法。
刚才打了饭回来问了刘医生,刘医生说没问题。
司烨霖把文棠背部的衣服朝上撩,手被按住,“别看。”
文棠其实很不喜欢现在面对司烨霖的自己。
情绪起伏不定。
高兴不高兴,委屈和愤怒说来就来。
随着昨晚被按摩,今天醒来发现司烨霖还在。
那些情绪消散了,变得平静了不少。
但被撩开衣服,却突生了自卑和羞怯。
文棠有三天没洗澡了,不止,甚至没洗脸。
她没怎么胖,但是肚子大的惊人。
只看前面,文棠觉得丑丑的。
后面……文棠觉得也不好看。
远不像怀孕四个月那会,只是肚子微微挺起,腰还是腰。
文棠想翻过来,腰突然被握住。
司烨霖低声说:“你是我妻子。”
文棠微怔。
司烨霖声音低低的,“你是我老婆,是我的人,你的全身上下都是我的,你为什么不让我看?”
文棠是自卑。
司烨霖不是,是恼。
他为了赶时间,打饭的时候是直接进的后面厨房。
外面乌泱泱来打饭的人在聊的八卦几乎都是他、文棠、还有……海伦。
八卦就像是绯闻,一般都高于现实,但又源于现实。
他们说海伦这两个月几乎日日出入文棠和司烨霖的家里。
大门一关就是一天。
还说昨个司烨霖在医院病房里直接逮到了。
研究所里因为研究人员和家属聚少离多。
像这种出轨的事层出不穷。
每年都会闹出几起。
却没人想到能闹到司烨霖头上。
别说他们没想到,就是司烨霖也没想到。
司烨霖把火气按下了。
知道文棠不会,海伦也不可能敢,但就是恼。
尤其是昨儿文棠为了海伦让他滚。
司烨霖现在想起来就恼的发蒙。
他看着文棠洁白的后背和漂亮到像是一朵花的腰窝,突然开口说了混话,“他看过你吗?”
话音一出,屋里静了下来。
司烨霖不是不信文棠,是气。
气自己的忙碌,也气海伦有机会出现在文棠身边。
可再气也不能说这种话。
司烨霖后悔了,想道歉。
哪知背对司烨霖的文棠回头,“你说的是海伦?”
司烨霖手掌和成拳,没道歉,硬邦邦的恩了一声。
文棠定定的看着司烨霖眼底的恼怒和浓郁的委屈。
莫名的。
平静的心里荡起了涟漪。
文棠说:“你……”
她舔了舔唇,“你在吃醋?”
司烨霖突然就蹿升了火气,“你说呢?”
司烨霖何止是吃醋啊,还害怕,和委屈。
司烨霖眼圈赤红,“你腰疼不舒服为什么不和我说,为什么让别人有机会出现在你身边照顾你,为什么……”
司烨霖胸膛急速起伏,哑声说:“为什么我给你说了那么多句我想你了,但你一句都不回复我,为什么我告诉你我的生活,你却除了我问你的那些,一句多余的话都不告诉我,你为什么对我的生活不感兴趣,为什么总是让我感觉,你对我一点感情都没有。”
没有人会不贪心,司烨霖也无法免俗。
他打了饭回来去问刘医生那个手法可不可以的时候,其实还从刘医生那知道了些别的。
刘医生明显也听见了外面闹的沸沸扬扬的流言。
她在帮文棠解释。
说文棠怀孕真的很辛苦。
还说这么辛苦了,文棠却一次都没和她抱怨过。
每次都是关切的问她,孩子好不好。
会不会影响孩子。
她对孩子多在乎,说明对孩子的父亲多在乎。
刘医生以为孩子的父亲是司烨霖。
但司烨霖清楚,不是他,是贺翔。
司烨霖早就知道文棠不喜欢自己,心里有别的男人。
刑烨堂也反反复复的说了,心里有人,想对别人动心很难。
但司烨霖还是想文棠能喜欢他,能爱他,能对他有感情。
尤其是之前那三天。
文棠明明像是很依赖他,不排斥他的吻和触碰,也不排斥他的拥抱。
为什么只是分开,就这么变了呢?
司烨霖说:“你就一丁点都没想我吗?对我就一丁点感情都没有吗?”
司烨霖坐着质问文棠,像是在质问一个凉薄的负心汉:“一点点都没有吗?”
文棠怔怔的看着司烨霖眼底的委屈和星星闪烁的卑微。
喉咙滚动半响,“我……”
话没说完。
司烨霖突然倾身,手牢牢的捂住文棠的嘴巴,定定的和她对视很久后,哑声说:“我管你喜不喜欢我,反正你得和我过一辈子,哪都不能去。”
司烨霖话说完手微错,堵住文棠的嘴。
这个吻温柔到了极点,带着浓重的眷恋和依恋,在文棠傻呆呆的不动弹后。
蓦地像是有点生气了,重重嘬了她一口。
随后双手捧起她的脸,温温柔柔的安抚。
缠绕文棠这么久乱七八糟的情绪,突然就这么消失了。
她在司烨霖和她分开后,舔了舔水光潋滟的唇瓣,“我……”
明明是司烨霖先扯起来的话题,但司烨霖却就是怎么都不让文棠答。
把她的话牢牢的堵回去,倾身抱着她,小声呢喃:“我真很想你。”
“文棠,我真的真的很想你。”
“不只是想你,还很失落,失落为什么我给你说那么多,但你却只给我说一点点,失落你为什么一次都不按响警报,在监控下出现,让我看你一眼。你知不知道,这三个月,我每天都有去监控室找你出现的痕迹,我无数次幻听警报器响了。”
“我还很委屈,委屈我对你这么在乎,可你对我的在乎却不敌我对你的百分之一。”
“不公平。”司烨霖一点点的轻舐文棠的唇瓣,哑声说心里话,“我觉得真的不公平,一点都不公平。”
司烨霖想说的还有很多。
还想说对不起。
这个孩子虽然是你的,但不是我的。
因为那点浅淡的心里不舒服,我对你的孕期少了很多丈夫和为人父该有关注。
让你自己辛苦了这么久。
但不想说。
说了就像是在朝文棠脑海中塞进‘贺翔’。
司烨霖温存的吻她:“你对我多点喜欢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