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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瑶被刑南艺揽着朝前走。
经过门口的时候看了眼身边站着的陈启明。
陈启明……和之前差不多,没瘦没胖,不对,更精致了点。
西装革履,经常蓬松张扬的发一丝不苟,鼻尖微动,隐约可闻香水味,和她对视的眼神陌生又客气。
陌生又客气的陈启明对简瑶点了头,“请。”声音稀疏平常,像是在和陌生人对话。
简瑶喃喃:“好。”
现在不过五点,距离九点开始的晚宴时间还很早。
简瑶被刑南艺拉着在旁边坐下,安静的看大厅里人来人往的布置场地。
不大会,唐一帆走近:“今晚是唐家和陈家的大日子,方便聊聊吗?”
刑南艺手在简瑶脑袋上压了压:“等我。”
刑南艺起身走了,简瑶自己坐着看会场。
“你让让。”
简瑶微怔:“你在和我说话?”
侍应生说:“不是你是谁?你让让,这边的凳子要绑上白玫瑰。”
简瑶站起身退到一边,看侍应生给凳子铺上精致的垫子,绑上白玫瑰,然后看她们一一摆放桌椅,鲜花美酒,红地毯,无一不精细,无一不妥贴。
“你怎么一直站在这啊。”刚才赶简瑶的侍应生好奇的凑近:“你谁啊。”
我是谁?
简瑶掌心漫出密密的冷汗,喃喃:“我是谁?”
“你是我们这的侍应生吗?还是来参加介绍宴的,不对啊,介绍宴还有两个多小时呢,你穿成这样也不像是来参加……”
侍应生年纪偏轻,说话声音清脆,普通话也标准。
按说听在耳朵里该清清楚楚,但简瑶耳朵里却像是生出了回音。
茫茫然的听不清她在说什么,只看见侍应生脸越靠越近,回声跟着变大了。
“你是热吗?怎么出这么多汗?”
“你抖什么啊,喂,你怎么了?”
简瑶朝后退,不知道退到哪,脚猛的碰到一个阻物,手挥动间,哗啦一声响。
简瑶掌心刺刺的疼让她终于回神,恍然的看向被自己打翻的一瓶香槟,掌心恰好按在了香槟的碎片上,红色的血液渗出。
“你干什么啊!你知不知道这瓶香槟多少钱啊。”
简瑶被围上来处理的人挤到一边,低头看了好大会不停流血的掌心,慢半拍的开始找陈启明的影子。
却发现很难找,场地巨大,人员繁多。
简瑶想抽纸擦掌心的伤口,想了想没擦,走去后台。
帷幕后面漫进说话声。
“这条音频要加进去吗?待会介绍宴在大屏幕上放出来。”
陈启明说:“恩。”
“我放了您看看。”
简瑶掀开帷幕一角,看见工作人员在敲打电脑,陈启明手插兜看着电脑屏幕。
屏幕上面闪过的是陈启明和唐一珍的婚纱照。
简瑶抓着帷幕的手紧了紧,想开口喊他,但喉咙间像是卡了一块痰。
她和陈启明没有婚纱照,有的只是婚礼上抓拍的一张照片,那会的简瑶拘谨看前方,陈启明侧目看她。
只有那么一张,可他和唐一珍的婚纱照……好多啊,一张一张又一张。
有陈启明背着唐一珍的,有俩人挎着胳膊的,有俩人相视一笑的。
简瑶看的出神,眼睫轻颤,和转身的陈启明对视了。
陈启明原地顿足,片刻后走近撩高帘子要出去。
简瑶握住他的掌心。
陈启明抬起的脚停顿两秒,放下。
简瑶看着俩人的手,轻轻的呼吸了一瞬,“我……我最近过得不太好。”
声音有点轻,像是气音,加上沙哑,简瑶觉得不太好听,抿抿唇抬头,再说一遍:“我……”
话没说出口,和陈启明对视一眼后,眼圈红了,“我……”
冰凉手里温热的掌心抽出,陈启明朝后退了一步,距离客气又疏离:“我还有事,先走了。”
简瑶转身追了两步:“陈启明。”
陈启明顿足。
简瑶走近绕到他面前,被血迹模糊了的右手抬起:“我的手受伤了。”
“我的黑眼圈特别重。”
“我瘦了很多。”
“吃的不好,穿的不好,睡的也不好。”
简瑶语速很快,哆哆哆的朝外说,怕陈启明看不见,手朝前怼,一直怼到他眼前。
脚尖竖起,另外一只手指着黑眼圈摇摇晃晃的凑到陈启明面前:“你看看。”
陈启明垂眸,长睫微颤,盯着她掌心没说话。
简瑶说:“我最近过得真的很不好。”
陈启明掀眼皮看向简瑶,哑声道:“所以呢?”
简瑶昨晚想了很多,准确来说不是昨晚,一直到来的路上还在想。
要不要说?要不要说?天平是持平的,说和不说各占一半。
这瞬间,失去陈启明的恐慌,悄无声息的把怕陈启明遇到危险压了下去。
简瑶不得不承认自己是自私的,自私到令人发指。
她宁愿陈启明被欺负被伤害,也不想陈启明不属于她。
没属于过就罢了,已然属于,食髓知味,就这么归了别人,凭什么?
简瑶从没这么想要一样东西,想到抓心挠肝,五脏六腑都挤成了一块,让她再次没下线的不择手段。
简瑶满是血的手握住陈启明的手:“我在医院那么说,是为了保护你,南城现在是刑南艺的了,我怕刑南艺对你下手,陈启明,我是在保护你,你别……你别和她结婚。”
简瑶双手握住他温热的手,“别和她结婚,再等等我,等等沈……”
“瑶瑶。”
简瑶的话乍然而止,握着陈启明的手下意识松开,整个人朝后退了一步。
刑南艺倚靠在后台门口,眉眼含笑:“过来。”
简瑶重新看向陈启明:“我和你说的你听懂了吗?”
陈启明没说话。
刑南艺:“瑶瑶。”
简瑶朝刑南艺走近,被揽着走了几步,回身:“你听懂了吧。”
陈启明抬眸,“听不懂。”
简瑶到看不见陈启明的背影才回神。
刑南艺抬起她的手端详了几秒,蓦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简瑶哑声道:“你笑什么?”
“我笑你的小动作真有意思。”刑南艺手抬起把简瑶鬓边的发捋到耳后,轻笑道:“用穿的像个叫花子,苦哈哈的脸,割破的手去博得别人的感情,有意思到廉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