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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少卿的声音小小的,软软的。
沈眠轻轻的笑了笑,小声哄:“你不走,我们在这里,我陪着你,陪你治病,变好,变健康。”
沈眠温柔的说:“我哪都不去,就在这里陪着你。”
陆少卿漏出一个笑。
笑的沈眠眼睛恍了一瞬,接着跟着轻轻笑了笑。
感觉得亏陆少卿长的好,不然整天这样腻腻歪歪的,沈眠真陪不下去。
沈眠:“你……”
房门被敲了敲。
严晋东打开门:“你今天开车去哪了?”
沈眠手紧了紧,示意陆少卿松开,起身要出去,手腕被握住。
陆少卿仰头看她:“你去哪啊。”
“我出去一会,马上就回来。”沈眠躬身,很认真,很小声的说:“一小会,等我。”
严晋东:“……”
沈眠错身出去。
严晋东再看向陆少卿。
陆少卿刚才那软乎乎的,像个小孩的样子没了。
松散的手抵着床,冲严晋东挑眉,劲劲的,有点欠。
不止没了小孩子模样,还没了昨天平淡如水,寂寥荒芜的样子。
隐约的,让严晋东找出了点年少那会陆少卿的样子。
严晋东心里那点说不出来的酸,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淡了,笑笑,转身跟着沈眠出去。
沈眠开门见山:“你早上怎么会知道他抑郁症复发。”
严晋东不止知道。
准确来说,装这个病还是他提出来的,因为这个病的病因是沈眠。
只要稍微动动手脚,就能让沈眠暂缓和陆少卿离婚,俩人再找一次机会。
只是陆少卿很少示弱,没经验,所以他早上开了一嗓子帮他。
严晋东把和陆少卿串的词说出来:“今天早上他坐在树下,整个人看着丧的不行,我问了一句,他上来……”
严晋东扬了扬胳膊:“把我打成了这样,我感觉他不太对劲,和四年前那会的状态有点像,好像生病了,要带他去医院他不去,非要去找你。”
沈眠点头:“我打算带陆少卿走。”
严晋东愣住,喃喃:“去哪?”
“找个环境好点的地方,没人的地方陪着他看病,安静的地方容易给人安全感,而且他挺粘我的,我感觉……”
沈眠看向四周:“这里太大了,他会没安全感,对他的病情不利。”
从前陆少卿生病那次,沈眠详细查过怎么治疗。
只是陆少卿装的像是没什么事,很正常,她也没得过。
但这次不一样。
沈眠知道那个滋味。
而且陆少卿明显的没安全感。
她要找个好地方,让陆少卿慢慢的好起来,变成从前那个样子。
沈眠说的斩钉截铁。
严晋东说:“这里后面有个小院子,单独圈起来就不大了。”
沈眠:“你欺负过他,我不想让他看见你。”
严晋东沉默了。
沈眠:“抱歉,我说话可能太直了。但他现在生病了,还有开颅术后要养护,我不想让他看见你心情起伏,情绪不稳。”
严晋东低低的笑了两声。
沈眠皱眉:“你笑什么?”
“我笑你对陆少卿是真的偏爱。”严晋东说:“没人能超越的偏爱。”
沈眠怔住,笑笑说:“他值得啊。”
严晋东微怔。
沈眠说:“他真的值得。”
某种程度来说。
沈眠甚至愿意把自己的命给他,只要他能好好的。
沈眠说:“我来到没宰了你,是因为陆少卿醒了,他有抑郁症,我怕他觉得自己输了胡思乱想,特意把你专门留给他的。如果他没醒,现在你的坟头已经冒芽了。”
严晋东喃喃:“果然如此。”
“什么?”
严晋东撇嘴:“你说我坟头冒芽,我坟头就冒芽,你哪来的自信。”
“你不死我就死。”沈眠说:“反正咱俩得死一个。”
严晋东沉默了。
沈眠说生死,仗的不是他心里那点小心思,仗得是孤注一掷,光脚不怕穿鞋的。
严晋东:“如果真到那一步,孩子呢?”
“她会理解的。”
严晋东低低的叹了口气:“你还有什么想和我说的?”
沈眠:“麻烦帮我把落落送回国交给她奶奶,我明天一早就带陆少卿走。”
“这么急吗?”
“恩。”沈眠低低的叹了口气:“陆少卿是中度向重度靠拢,很严重,我不能看见他没安全感的样子。”
尤其是一直看着她。
那个湿漉漉的眼神,好像是内疚作祟,看的沈眠心里酸的发麻。
严晋东猛地一惊:“中度向重度靠拢?”
“对,我们挂的号是学生号,他叫来了好几个专家教授,联合会诊一下午,得出了这个结论。”
严晋东懵了会,哦了一声。
沈眠:“我走了。”
严晋东:“等等。”
沈眠顿足:“怎么了?”
“你……你的病怎么办?”
沈眠微怔。
“照顾病人很累,你能承受了吗?不然你还在这吧,我……”
“我可以。”沈眠坚定道:“我会按时吃药,让陆少卿康复。也一定会让陆少卿康复。”
沈眠转身想走。
严晋东说:“等你们走后,你能在他面前帮我说点好话吗?”
沈眠顿足侧脸。
严晋东说:“帮我说点好话,我想和他和好。”
沈眠想了想,开口:“你现在不是好好的活着吗?”
严晋东怔住。
沈眠说:“你卡里的钱还是你的钱,只是伤了,却没残没病,陆少卿也没不让你和落落接触。”
“让你送落落回南城,我感觉陆少卿应该也不会反对。”沈眠说:“不管他怎么想,总之,我不会帮你在陆少卿面前说好话,我原谅不了你从前想拔了他的呼吸器,哪怕他那会看着像是和死了无异。”
沈眠转身走了。
严晋东怔松在地。
沈眠去给沈落洗澡了。
严晋东在儿童房找到正在收拾玩具的陆少卿,低声把沈眠说要把孩子送走,带他离开的事说了。
陆少卿恩了一声。
严晋东抿抿唇:“你们去的医院不是我们最开始定好的医院,中度抑郁症向重度,你是怎么装出来的?”
陆少卿收拾积木的手微顿。
严晋东眼神探究:“你不会本身就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吧。”
“没有。”陆少卿坐在地上,单膝着地,淡淡的:“没这么严重。”
“那你是怎么装出来的。连专家教授都糊弄过去了。”严晋东试探的在陆少卿身边坐下。